没酒,封锐说。
哦,惠圆略微失望,却马上欢快地晃起了腿。
封锐,饭温暖了胃,心也不慌了,惠圆又有话了,你不去陪她们,她们高兴吗?
我不陪你,你高兴吗?
说不上,我不喜欢你,无求便无欲。
你为什么老在重复这句“我不喜欢你”?你在暗示什么?
我希望我们将来即使最糟糕,也不要成为仇人,就这样子。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让你有安全感。
惠圆嘴张成了o型,又闭合。她觉得自己还是去洗碗最合适。莲藕已经打了三次电话,封锐关了机。
惠圆想说,你去陪她们吧,我自己更有安全感的。怕又多事,老实洗碗。
随后,两人各进各的房间,封闭起了自己的小空间。
封锐第二天没来,惠圆想着住这终究不方便,还想着搬走。她发信息给封锐,问几点可回。封锐说,今天不回。为什么?惠圆问了个蠢问题。
给你安全感。封锐说。备用钥匙一早搁在桌上,压在纸条上。惠圆收进包里带着。她现在把主人赶出了家,她住了进去。有种鹊占鹰巢的感觉。
惠圆解释:封锐,不是这样的……我害怕习惯了你的温柔和温暖,再也记不得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是谁养大的,我应该做什么。打完一串字看了又看,然后又一个字一个字倒退着删。最后剩下一串“……”号和一对“谢谢”。
空荡荡的房子,惠圆难以心安。她打开笔记本,写下了此刻最想说的一段话。拿小刀裁下来,压在花瓶下。花瓶她隔三岔五就带枝花回来。不多买,就一枝。
一屋,一人,一花。惠圆思路清晰了不少。
封锐在莲藕床上,摸着她紧实的腰,问,最近看什么书?莲藕俏媚一笑,菜谱。
这么喜欢当贤妻良母?
莲藕点点头。
以前爱过人吗?封锐问得出其不意。
莲藕不知如何回答。她的“黑历史”,封锐从没问过,但也不会一点不晓得。她也跟过两个人的,一个三个月,一个半年。十八九的时候,正是最渴望那种朦胧的感觉的时候,她为了逃出那种困苦生活,也曾经奋不顾身,哪怕掉进河里湿了全身。她把前胸挺了挺,高过了封锐的眼神。
莲藕说,年轻不太懂,现在,知道点滋味了。
封锐捻了捻桃尖,又往外扯了一下,莲藕嗯哼着朝他身下滑。突然一阵锣鼓铿锵。封锐只听了一耳,便把莲藕像面包一样夹在了腋下。
花式运动结束后,封锐问莲藕最近作业交得怎么样,莲藕小声着说,去是去的,也没多,就两次,话也不用说,只请我喝半杯茶就回来了。
就是这个孩子……她似有顾虑样,先看了看封锐的表情。
你不喜欢她?封锐冲了澡,莲藕给他拿干净衣服。这几天,封锐事后都会分开睡。说工作有夜场。不出这个屋子,身心又得了满足,莲藕事事依封锐。
我喜欢不喜欢的,能管多大事?她前几天倒也安静,就最近,不知怎么了,招了一帮人,天天敲鼓打锣的,像建了个乐队。物业和房东可是让我作了担保的,别人都打了两回扰民报警电话了。我也帮解释了半天,这孩子不听。依然我行我素的。莲藕脸上露出了难为情的表态。封锐衣服也不扣,只拿带子一系,扔下一句,你再劝一次,不听让她有多远滚多远。
莲藕心里大喜,但嘴上仍然绷住了说,这,不大好吧?
封锐两脚迈出卧室,声音从脑后传到莲藕面上,你想让我出马?
不,莲藕立马否决。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参考一下说话方式,毕竟她还小,别伤了她的自尊心。
她有目标吗?
听说……想考谁的关门弟子?
封锐进了侧房,莲藕在门前止住了步。见好就收,切忌得陇望蜀是她最近又学习到的真经。
莲藕没告诉封锐她扇了白毛女一巴掌。
她去警告她别玩这么多花样,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封锐是瞧不上她的。若不是看她姐的面,冻死街头也不会管她。白毛女拿杯子泼了莲藕一脸的水,莲藕抹了一把,抹下一个菜叶。莲藕就替她姐教训了她。你明天就从这儿搬出去,房租我是不会再交了。莲藕抖着手说。
挨完巴掌的白毛女却把一脸受伤的证据拍了下来。她还是纯情的声线,姐姐,你也是交际花出身,教教我,怎么做头牌啊?我要做哥哥的头牌。不用等你人老珠黄,永远也没人再骑你了。莲藕气极生怒,还想再教训几下,结果白毛女举着手机说,我把这发网上,让大家都看看你,把你捧红。
你会害死你姐的。莲藕恐吓她。
她生不如死。不如死掉。白毛女对她姐的厌恶程度让莲藕冷惧。她踢开那一堆高低不一的球鞋,白毛女拦住她,把哥哥让出来。自己来抢,莲藕不敢再低估她。
莲藕把“信息收集器”的语音小心地拷出来,她真心希望这姐俩偷着见几面,可白毛女里外如一,果真不见鸡冠花。莲藕试着拼凑,结果也不理想。白毛女脑袋乱得很,想一出是一出。兴致来了,谁也不知道她要导哪出戏。莲藕想,还得把突破口放在兔子身上。她不是喜欢封锐吗?那就让她亲自来尝尝挫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