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电梯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时,骆从映才疲累地靠到了栏杆处,随手按了个顶层。
闭着眼,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揉了一把脸,然后埋入掌心。
如果当时没有把东西弄坏就好了。
如果那时候没有手贱给他邮件……就好了。
也不至于连遇见都不敢打个招呼,说声哎,你混得还不错。
老实说,她以前幻想过慕钦会去做什么,没有一个和进娱乐圈沾边。
人生真是无常。
骆从映还没来得及在顶楼吹风清醒下,就被call回去开会了。
紧急会议。
是关于重新安排日程的问题,老实说,和她一个创意组这一环的人员关系不大。那是要配合代言人变动的工作时间,需要安排日期、场地和人员的事。
负责和经纪人联系的工作人员相当无奈:“对方第一时间就打电话来通知了,除了从今天15号开始往后三天,剩下的时间都可以协商。”
陈意做事,的确滴水不漏。
从慕钦得到消息那刻起,所有通告能推的不能推的都延后三天,他全做完时松了一口气,背后都快汗湿了:“你安心去吧,剧组那边都说好了,幸好差不多也结束了,几场戏回来再补也不晚。”
后座的慕钦嗯了一声,没再多说话。
把人送进安检后,陈意又拽着嘱咐了两句:“珍惜时间,好好安慰你家人。该回来就回来了啊!别给我玩失踪!”
看了陈意一眼,他轻勾着嘴角笑了笑:“我知道。”
慕钦微微颔首示意:“走了。”
而他出现在慕家老宅时,围观的人不是不讶异的,藏不好的都在窃窃私语。
他怎么回来了?
慕家人没有出过当“戏子”的——慕老爷子因为慕钦的选择,曾经震怒到勒令他不许离开家门半步,被藤条抽过后还跪了一整夜。
可一意孤行的若执意奔天涯,谁又拦得住谁?
依慕钦的性格,这本万不该是他职业的选择。
男人黑衣黑发,连眸色也是极重的墨色。他进来就先把鸭舌帽摘掉,径直走向中堂,朝着临时牌位后撤了一步,干脆跪下,磕头。
反复三次。
站起来后,他额处红痕微显,但稍微垂下的几缕黑发更加衬出眉间眼梢的冰雪色,气质自成中慵懒惊艳的颜色,看上去较屏幕上还要重几分。
慕钦淡淡开口:“感谢各位拨冗前来送家母一程,今日开始设席三天。”
这是慕家办葬礼前的规矩。
说罢,他转身走入外人被限制的里间。
慕世兴旁边有慕辛袆和慕叙陪着,看到慕钦进来,他想站起来和小儿子打招呼,被慕钦摁回了椅子上:“你就坐着吧。”
沉默了半晌,他干脆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
骆从映根本没有睡好觉,她甚至没有回家。
在办公室里坐到凌晨一点,一片漆黑中把excel开了关,关了开。然后站在窗前,期望着天光下一刻能亮。
但是时间过得很慢。
她摸了摸口袋,出了办公室来到走廊上,点了一支烟,背靠着雪白的墙,低下头来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