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丰元气得咬牙切齿,“你害死我们全家,毒妇,我死了也不得放过你。”
朱淑文看向这个继子,这个继子也是跟了她这么些年,这些年她也是劳心劳力的将他们兄妹二人带大,到头来成了毒妇,没有半分亲情可言。
一旁麻木坐着的二女儿武微儿,她此时也淡漠地朝朱淑文看来,像是兄长的话激起了她的注意,她也开了口:“当初若是不听你的话来京城就好了。”
“伯伯们都说去京城的是我爹,而不是我们,是你要带我们回京城,还要为我找个好人家。”
武微儿说到这儿,眼眶红了,然而说来说去也怪自己贪心,嫁入京城,多么荣耀的事,可是这京城不是想来就能来的。
朱淑文呆呆地看着武微儿,眼眶也红了,她是不是当初不该将他们带来京城,她为了一己之私能再次回到京城,不惜将这些孩子也带了来。
若是不在京城,抄家流放时,他们是不是就可以逃跑了。
许是被哥哥姐姐的话影响,武丰舟突然甩开母亲的手,指着她骂道:“是你这个毒妇害死了我们,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可以逍遥法外。”
“我要见官衙大人,我娘是侯府主母,她也要抓去流放。”
然而武丰舟的话,周围官衙的人却是没有理会。
而一直心系儿子的朱淑文在听到亲儿子这番话后整个人都惊住了,继儿继女恨着她就算了,她自己的儿子也是这般恨她,做错事的不是他们的爹么?是他们的爹不甘于收走兵权动了歪心思,怎么可以怪在她身上呢?
朱淑文的心如刀割一般,然而囚车越走越远,也由不得她再犹豫,她不得不快步追上,随后从怀里拿出银袋,又从头上取下金簪。
朱淑文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塞到武丰舟的手中,含泪交代着:“带在路上,别舍不得花销,等娘亲赚了钱,再想办法给你捎过去。”
武丰舟却是满眼含恨的看着母亲,将银钱首饰扔到了地上。
“给钱有什么用,你还在乎我的死活,你去求外祖父,求他救我。”
才七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没在朱淑文身边的这段时间到底是谁教了他。
朱淑文看着已经变得陌生了的儿子,带着泪弯身捡起银袋和首饰再次追上囚车塞到儿子手中,交代道:“你恨我吧,先把钱收了,娘会在京城里想办法,儿啊,好好活着,等我消息。”
武丰舟仍旧将钱和首饰扔了出来,甚至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朱淑文站在街头,眼睛都哭肿了。
食铺外,宋六和卫书莹站在那儿看到了眼前这一幕,亲眼看到朱淑文追着囚车跑了两条街,直到在这城东街头跑不动了,囚车也出城去了。
街坊们远远地看了朱淑文一眼,一个个的摇了摇头,也都各自散开了。
卫书莹收回目光,叹道:“人这一生啊说长也长,这以后,她怕是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