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仍旧没明白主子为何转变这么大,世上女子不都这样么?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女人的一生都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不管是权贵还是贫民,皆是如此。
可是主子为何不这么选,离开了侯府,她一个和离的妇人,没有了夫家的地位,难不成还能比现在过得更好么?
朱淑文看着自己的丈夫还在盯着夕妃离开的方向看,笑着笑着又哭了。
“我到现在才想明白这些事,要是早一点儿想明白,我也不至于丢弃了那个孩子。”
“我愧对那孩子,甚至他都不知道有我这个生母的存在吧,宋六比我勇敢,也比我厉害,她敢带着两个儿子入顾家三房的门,竟然无人质疑。”
“这么年些,她一个女人开间食铺便养活了两儿子,如今更是将儿子养得有了出息,我多羡慕她。”
“所以现在我也不忍了,与其贪图着夫家的地位和权势,最后被丈夫打死,不如早早离开,自立门户,哪怕是做点小生意如宋六这般,也是能活下去的,又何必惦念这荣华富贵呢。”
身边的贴身嬷嬷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朱淑文,主子是什么时候变的,而且变化怎么这么大呢?
记得初入京城时,主子还想凭着娘家的权势,将继女儿送去了国子监,那时的她是如此的心高气傲,可是什么时候这股傲气没有了呢?
入夜,荣雪回到郡主府,便有下人管事来报,今日长公主穿了下人的衣裳从郡主府侧门出了一趟门。
时间虽然没有多久,但是回来的时候有名武将在赶车,估摸着是平西侯府的人。
长公主府有禁卫军把守,夕妃想办法从郡主府出门,借着他们母女的情份么?
荣雪动怒,立即下令叫总管事明日找来工匠,将长公主府和郡主府之间的通道修建一堵墙来,从此往后两府不相通。
下人们见郡主下的命令,便知母女之间的隔阂,与他们想的完全不同,多年未见的母女并没有亲情可言,看来是真的。
第二日郡主府就来了工匠。
那会儿夕妃正在园子里闲逛,郡主府的管事带着工匠赶来,闹哄哄地开始修建围墙。
夕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头在滴血,亲生女儿要与她划清界限,定是昨日她从郡主府出门的缘故。
一堵墙将母女彻底的分开,夕妃再也不能从郡主府出门了,而荣雪更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加防了府中的兵防,即使是长公主也不买账。
再次被关住了的夕妃,心情低落,看着偌大的长公主府连个下人也没有,孤零零的只剩下她,再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遭遇,仰天大笑,笑着笑着眼泪落了下来。
她才是先皇唯一的女儿,可如今江山被继兄夺了去,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这般待她,这将她关入天牢有何不同?
京城里多少伤心事总是在这繁华热闹中被湮灭,热闹的玄阳城从来不缺权贵和奢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