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探不敢隐瞒,所有派出去的人守住了各处回京城的要道,但是根本没有任家人的影子,自打平江府失踪以后,就完全没了线索。
陆震只觉得最近啥事都不顺,派人去平江府以及入京城的要道上追杀任家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怎么就失踪不见人影了。
人不来京城,那能去哪儿?
陆震很快想到了什么,“澧阳郡安城可曾去看过?”
密探显然早想到这一点了,立即禀报道:“小的已经收到了澧阳郡的人传回了消息,任家人并没有回乡,那水乡村里,任家的田产还是村里人在种植,这么些年了,连租子都没有回去收。”
没有回老家,又没有入京城,那人都去了哪儿?
“大人,小的这就多派些人手,全国各地寻找他们的下落。”
倒也是个法子,陆震交代着:“不要太过显眼,莫打草惊蛇,但绝对不可以让任家人入京城。”
密探领了令,这就退下了。
最近发生的事没一件顺心的,陆震叹了口气,再次看向手中的名册,立即从上头勾掉了几人,此次去往燕北,看来他得小心了。
往燕北押运粮草这事,那当真准备的快速,在陆震当日交出名册后,午时就将兵马集齐。
陆震花甲之年再次穿上铠甲坐上马背,出京城时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繁华的京城。
也不知怎么的,陆震有种以后不复再见京城的感觉,这感觉可不好,他归结于自己大概是真的老了,年轻的时候领兵打仗可是从来没有这种颓败感的。
粮草车队离开了京城,皇上和晋王站在高楼上看着陆震离开的,到这一刻,皇上才松了口气,看向身边的弟弟,交代道:“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绝不能让他再回到京城来。”
“陆府没有了陆震,那些后辈子嗣不成气候,咱们也少了一个心腹大患。”
晋王一脸认真的应下了。
也就在陆震走后没多久,晋王便乔装了一番,趁着夜色来到了城西宅子,他是来向傻大儿告别的。
看着一身黑衣的晋王出现在在眼前,哪还有曾经羸弱之躯的样子,宋九便明白了,父王的病大概是好了,这几个月定是装的。
晋王轻装上路,但是临出京城之前,还是来见了大儿子和大儿媳妇,是因为他担心他出了京城的这段时间,两人在京城里待着不放心。
宋九本以为是她家傻夫君追出京城,是没有想到会是她父王。
晋王看到宋九给他利落的收拾了一个包袱还挺意外的,所以大儿媳妇是早就猜测到了这一点么?这孩子聪明呢,竟然想到了皇上的用意。
晋王打开包袱一看,只见里头全是干粮,还有几身换洗的便服,衣料简朴,适合他一路出行,只是这包袱里还有几瓶药却不知是什么了。
宋九解释道:“父王,这些药是当初我们入京城的时候韩先生给的,里头有一瓶是万能解药,父王带在身上防着,希望一路上也用不上最好。”
这就是儿子儿媳妇的孝顺吧,不认回傻大儿,晋王还享受不了这种天伦之乐,再想到他那个只会守着边关的小儿子,想要小儿子娶房媳妇,再抱孙子,那得何年才能实现了。
晋王不知不觉有些偏心起来,还是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好,也是孝顺他的。
晋王收起包袱,交代着夫妻二人:“我不在京城这段时间,你们可得低调行事,长儿性子急,脾气也不好,儿媳妇可得多管着些,若是有什么急事,就叫陈合去宫里传信,皇上那边也都说过了的。”
宋九应下,这一次事出有因,虽然来得急了些,但也是没办法的事,只是最近宋九的眼皮子跳得厉害,心里也是莫名心慌。
眼下入夜见到父王,她猜测着大概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将解药都拿了出来。
一旁的任荣长却是一脸不舍的看着自家父王,晋王走前还是忍不住摸了摸大儿子的额发,与自己一般高了,不像小时候那样了。
然而任荣长却仍旧像小的时候垂着头,一脸的温顺。
“好好听你媳妇的话,少让你媳妇操心,京城里可不比边关,也不是在平江府,你行事小心些。”
任荣长默默地听着,他反而担心父王的身体,这一次出京城受不受得了,于是迫急的看着父王,他想跟着一起去。
晋王看着这样的傻大儿,心都软了,还是跟以前小时候一样啊,虽然现在能披上铠甲上战场了,可是这份赤子之心改不了。
“我走了。”
晋王不想看着傻大儿心头难过,这就翻身上了马背。
夫妻二人目送着晋王离开,出京城他只带了两名心腹,想来还有人早已经潜伏在京城外候着了的。
晋王身体羸弱不得早朝这个借口能瞒住所有人,也就是说晋王即使不在京城,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城西宅子的生活平静地过着,隔壁宅子搬来了位邻居这种事,宋九是不知道的,不过隔壁的琴音最近时常传来,便能分辨出邻居家里一直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