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商量好后立即换了道,也不往北处走了,而是往笠泽湖的方向去。
也就因为他们一时转念,换了道,后头追来的船管事带着打手们扑了个空,再加上天已大亮,路上有了行人车马,一时间难辩论方向,又担心笠泽湖上的禁卫军,船管事不得不先回船上再想办法。
宋九几人到了竹园后,留下牧心和商队,她和傻夫君带了几名府卫,乔装成庄户,又往北处去了。
而南处码头,荣义带着人赶到码头后,天还没亮,明明比曹家人先来了一个时辰,哪能想才到这儿,就看到码头上有人在卸货,而领头的人竟然是转运使司曹诚。
想必曹诚这人做事小心谨慎,竟然提前了一个小时使赶到了,此时正与船上面的管事说话,两方交出手帕对了暗号,那船管事便开口说道:“曹大人来的真是及时,说好卯时,竟也来得早些。”
曹诚一听这话不对呢,立即开口:“我不过是小心些,早一个时辰赶到,我原本以为阁下来早了一个时辰,没想到这信息传的不对,是谁传的消息卯时交货?”
船管事惊愕的看着他,“笠泽湖上红娘子传的消息,不是卯时么?”
曹诚发现了问题,立即叫来身边管事,派人赶紧给其他几处码头传信,再晚一步就要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只是曹家安排出去传信的两匹马才没走一里路就被绊倒,荣义从小树林中出现,曹家报信的人被按住,一番拷问,得知来了一船的南珠,数目之大,不是他们几辆驴车能运走的。
而且上面除了南珠,似乎还有不少书卷,不知是什么用处,这两人也只是在苦力工搬运的时候瞧了一眼。
荣义这一下不急着出面了,先将所有曹家要去传信的人按下,不给曹家传信的机会,也算是给兄长和嫂子留了机会。
再等到辰时,他父王便带着地方军来收网了,这些人都跑不脱,只是他们想中饱私囊一些南珠的事,恐怕做不成了,总不能当着他父王的面藏私,他父王向来铁面无私,也唯独对兄长和嫂子心软了一点,于他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荣义就这样待在小树林中守株待兔,紧紧地盯着官道上,但凡有人来就按住。
码头上,曹诚的眼皮子跳得厉害,这是从没有过的事,他这两日又是寝食难安,总感觉要发生什么,所以今个收货,他不仅早来了,还把儿子留在了府中。
但愿是他想多了,可是头一回收货在时辰上不对的,曹诚这人警惕心强,也不与船管事多纠缠,催促着苦力们快些装货,趁天亮时离开。
眼看着码头上的货装好,却还没有到辰时,一时间荣义身边的护卫们有些着了急,要不派个人先去给晋王报信,早早来抓曹诚来一个人赃俱获。
荣义却是抬了抬的手,阻拦了,他还记着嫂子的话,她不曾见过南珠,怎么说也是嫂子先发现的,得给嫂子留一点,哪怕是随手藏一袋也好。
南珠不仅能入药,也能做出最好看的首饰,一直都是兄长代他征战,代他出去奔走,嫂子也一直让着他,先前在水乡村还照顾他,他不能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
荣义这么想着,便是心思一动,若是将车队给拦下了,是不是就可以偷走一袋南珠,还能拖延时间。
这么一想,荣义立即看向官道,这就开了口:“去,搬石头。”
荣义带着护卫将大石头往官道上搬,前头装货,这边官道上被石头拦下。
等货装载好,曹诚带头领着车队离开,走了一里地就被石头拦了路,这一下他越发觉得不对劲了,想到此趟运输的东西有些特殊,曹诚立即做下决定,“退回码头。”
车队立即调转方向。
荣义傻了眼,不走了,难不成再装回船上从水路离开?
还真是如此,那会儿商船正要走,被曹诚叫住,曹诚立即开口:“平江府的仓库已经不安全了,赶紧将货装上大船,你们快些离开,别管我们了,将来管事大人见到主上,还望能替我曹家说几句好话。”
船管事得知事态严重,立即将船上的苦力也叫了下来,所有人再次卸货装船。
荣义看到这场面,脸色不好看了,他朝码头看去,这儿隔着笠泽湖也不远,若是笠泽湖上的巡逻队看到了,他们即使装上了船也跑不了。
“世子爷,咱们怎么办?”
荣义看向身边的护卫,小声交代了一句,护卫翻身上马,往笠泽湖去了。
荣义还想着南珠的事,换上先前曹府报信家丁的衣裳,悄悄地摸进车队,借着卸货之机,将一袋南珠藏于驴车下,正想着怎么将东西弄走时,就听到几名苦力诉着苦,“这得累死,一来一回的,咱们都没有歇一会儿。”
另一名苦力却说道:“也不知是什么玩意儿,搁在肩头难受,硬邦邦的。”
荣义一听不对劲,见那两名苦力搬的是另一辆驴车上的,他这就走了过去,不动声色的松开一袋口子,里头反着光,细看下哪是什么宝贝,这明显是兵器呢。
锋利的刀刃反着光,这是什么意思?他们要造反么?
荣义想要伸手去摸,却有位苦力正好搬起了这一袋,刚要往肩上送,开了口的地方噼里啪啦的全部掉了出来,全是短刀,虽说用茅草简陋的捆绑,便是其锋利仍旧遮掩不住,吓得苦力大叫出声。
“有兵器。”
众苦力纷纷后退,他们终于知道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