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跑腿伙计过来传的消息,齐远感觉到很荒谬,眼前的可是晋王,岂能容得一位伶人来摆布。
然而在两人心头打鼓以为此事不成的时候,晋王却突然应下了,“好,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小心行事。”【1】【6】【6】【小】【说】
小钱子惊愕的看向晋王,半晌反应过来,连忙行了个大礼后退下了。
便是护卫长齐远听了这话也是目瞪口呆的看向晋王,听一位戏子的话,万一只是对方的缓兵之计呢?
然而谁又敢反驳晋王做下的决定,齐远赶紧送小钱子一同出去,顺带退出来,门外冷风一吹,清醒了许多,再看向身边的小钱子,问道:“这些话都是你主子让你这么说的?”
小钱子点头,他看向齐远,感激开口:“军爷是位好人,小的感激您。”
齐远郁闷的看着他,他可没有帮什么忙,刚才营帐里那一幕,齐远已经感觉到了王爷的杀气,是这跑腿伙计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救下了自己。
小钱子离开了军营后,很快地方军精卫中挑选出数十位长相普通的乔装成商队进城去了。
当天夜里,禁卫军从城里撤走,戏楼里听戏的禁卫军也不见了。
第二日戏楼开门,同样来了不少听戏的客人,但是里头再也寻不到禁卫军。
胡勇觉得奇怪,派人去打听,发现街头的禁卫军也不见了,倒是听人传,说是禁卫军发现了贼人的踪迹,追到城外去的。
等胡勇将听来的消息带回来禀报给京卫头目听的时候,京卫头目面上一喜,立即起了身,心想着定是藏在平江府的暗哨开始发现了禁卫军的不对,故意将人引走的,此时正是他出城的好机会。
京卫头目从暗格里出来,深呼吸了一口,看到雅室里放着的新鲜糕点,便上前拿着吃了起来,憋在里头几日,很是难受,在京卫营里可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胡勇见他饿了,这就说去厨房端些好酒好菜过来,想必禁卫军这一趟不会立即回来,吃饱了好出城去。
京卫头目也没有拒绝,独自在八仙桌前坐下。
胡勇脚步匆匆去了厨房,此时屋里只剩下京卫头目一人,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很快小钱子推开了门,一身红衣的阿奇从外头进来,小钱子立即将门关上,守在了门口。
京卫头目看着阿奇,眯了眯眼,脸上浮现出鄙夷的微笑。
阿奇上前朝对方行了一礼,这就说道:“城外是什么样,大人怕是还不知,除了顾将军带着的禁卫军,城外还有不少地方军暗中盯着。”
“与其出城风餐露宿,不如将人都叫进城里,最危险之地便是最安全之地,而任家人就住在内城。”
京卫头目一听,冷笑出声,“本统领行事,还须你一个逢迎谄媚之人来提点,阁下好生唱戏,适时献媚,上头那位欢喜了,你也就富贵无双了,至于本统领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阿奇哈哈大笑,他一身红衣,眉宇俊美,眼神流转之间光彩无比,偏偏如此神态和打扮的他,竟没有半分阴柔反而带着洒脱与放荡不羁。
京卫头目听到这清朗笑声,脸色不好看了,沉声道:“你这模样,比起那些留须的太监还要恶心。”
然而阿奇却并不受他话语言词的攻击,反而面色平静地看着他,并且不紧不慢的说道:“统领大人大祸临头了还不自知,我虽是一位戏子,但是这些日子待在苏州城里唱戏,知道的可比你所知道的多得多。”
“统领大人既然不听劝,我又何须再废话。”阿奇抱了抱拳,转身便走。
京卫头目动容了,莫非他真的知道一些胡勇所不知道的事?
“站住,把话说清楚再走。”
然而阿奇并没有站住,头也没回的说道:“我得上头那位宠爱,在苏州城里还算安生,可阁下就未必了。”
“此番来平江府,若没有完成任务,恐怕不好回去交代吧,可是阁下可曾知道任府三房夫妻早已经悄悄地入了城,并没有留在山庄里。”
京卫头目听了,脸色不好看了,若是那对双胞胎已经回城,那他此时出了城,岂不是又扑了个空,而出城容易进城难,到时候这对双胞胎在城里住着,又有禁卫军守着,他们还真就不好下手了。
“而且我听说晋王准备回京城去,任家人也会跟着王爷一起去京城,留给统领大人的时间不多了,你好自为之。”
阿奇就要推门出去,哪能想京卫头目被惹怒,直接拔出短刀,飞身而起,转眼来到阿奇身边,短刀抵住了阿奇的脖子。
阿奇明艳的脸上没有半分惊慌,反而是嘲笑,目光里也是怜悯,“我这条贱命换统领大人一命,值了,你且动手。”
京卫头目冷哼一声,此人不过是凭着这副好皮囊受宠罢了,与这样的人换一命,真是不值,他可是在京卫营里立下赫赫战功,此番来平江府再杀了那对双胞胎,阻止任家入京城,他又立下大功,回京城更是前程无量。
短刀放下了,阿奇却是头也没回的推门出去了。
等胡勇端着好酒好菜赶来的时候,京卫头目沉声开了口:“本统领暂且不走了,胡勇,你现在立即出城一趟。”
随即京卫头目在胡勇耳边交代了几声,胡勇暗暗叫苦,面上还不能显,听了京卫头目的话,不敢迟疑,只得听话照做,出城去了。
只是在胡勇坐上马车离开戏楼时,身后便有地方军一路尾随,一前一后都出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