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宅子外,陈子润已经开始没了耐心,看着仍旧拦着不让进去的地方军,对宋九沉声说道:“夫人还是让开吧,免得伤及了夫人。”
好说歹说都没用的,宋九脸色微变,她在盘算着时间。
就在这时,任府大门突然打开,任荣长穿着锦衣华服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带着一队护卫冲将出来,这些从门里出来的护卫一窝蜂似的跟地方军汇集在一起。
随即地方军让出一条道来,任荣长就这样骑着马来到了陈子润的面前,他忍不住先看了一眼媳妇,随即抿紧了嘴唇,手握着缰绳,面色冷峻的看向陈子润。
陈子润本是听了皇上的意思,晋王父子已经出城去了,可是眼前的晋王世子又突然冒出是怎么回事?莫非世子并没有出城?
只是今日晋王府世子没有戴明黄的玉冠,可是这气势这威严,便是他先前所看到的世子爷。
陈子润心头吃惊,不得不带着所有禁卫军朝世子行礼。
任荣长却是不理睬。
就在这时,任家宅子外柳树林中的密道口突然冒出一个头来,有眼尖的禁卫军发现了,惊呼道:“有人要从密道里逃出来。”
还不待世子叫他们起身,他们已经纷纷起身要去柳树林里追人去。
陈子润心头大喜,果然密道里藏有人。
马背上的任荣长突然开口:“站住。”
这一声声音雄厚且让人不寒而栗,禁卫军本能的脚步慢了下来,纷纷回头看来,却都看向了陈子润。
陈子润心头冷哼一声,皇上是看重晋王父子,可若是他今日抓到了两人的把柄,那晋王父子又能奈他何?
于是陈子润不顾心头的畏惧,喊道:“皇上有旨,禁卫军全力搜查任府,必须抓到江北商会的人。”
皇上的旨意,禁卫军不敢不听,这一下也不顾任荣长的威严,纷纷朝柳树林密道入口跑去。
宋九连忙喊道:“那大家伙的要小心了,密道里有机关,伤着碰着,怪不得我们任家人。”
陈子润回头冷眼看向宋九,就见宋九不紧不慢的坐马车里去了,她这是想走?
只是任家三媳妇来时只有主仆二人,走也只有主仆二人。
“陈大人好威风,我现在就去隐贵山庄求见皇上,必让皇上主持公道。”
宋九挑开帘子还补充了一句,王守来赶着马车就走。
任荣长朝身后的护卫们看去一眼,沉声开口:“所有地方军跟着本世子走。”
陈子润见势不对,立即带着几个亲信禁卫军折还,拦在了前头。
“世子这是要走哪儿去?”
任荣长手一挥,手中的长鞭眼看着就要打在陈子润的身上,没想到鞭子偏了几分打在陈子润的脚边地上,扬起了灰尘,却足够吓人的。
陈子润气坏了,脸色极为难看,晋王世子好嚣张,连他这个皇上身边的近臣都没有放在眼中,便是晋王在此,也会让他几分,这新晋的世子爷,脾气竟是这么大。
任荣长这人不爱说话,我行我素的,可别真与禁卫军打了起来,于是宋九再次挑开车帘,语气冷淡的说道:“陈大人拦着我们是何意?我们家就在这儿,任家的人也还在宅子里,我们去隐贵山庄见皇上,何错之有?”
后头跟着的护卫长带着地方军纷纷摸向腰间的大刀,瞧这样子,不准他们走,他们真就动起手来了。
而此时密道口却传来地方军的声音:“密道里真的有人,又躲进去了。”
陈子润看了看宋九和任荣长,又回头看了一眼密道,知道这密道里有机关,他若不赶紧过去指挥,到时候禁卫军损失惨重可得怪他头上,没了办法,陈子润只好让开,往密道口跑去了。
只要抓到了江北商会的人,他们就跑不脱,告御状都没用。
宋九放下车帘子,王守来赶着马车,身后是任荣长带领着两百多名地方军就这样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桃柳巷。
一路上,宋九的心还是提着的,她知道,江北商会的人就混在这些地方军之中,她现在已经没办法掩瞒这些跟随的地方军,只得一并将他们绑在一条船上共生死。
好在有她家傻夫君这张脸,一路上巡逻兵见了,都只敢远远地行一礼,多亏得他平时顶着世子的身份,跟着晋王进进出出的,现在即使带着地方军出门,也无人怀疑半分。
宋九催促着王守来,“再快些,马上可以出城,一定要快。”
王守来已经到了极限,马背上都抽出血痕了,马车已经足够快,街头百姓行人多,带着这么多的地方军招摇过世,本就引人注意,不过最近城里一直有禁卫军出没,平时出点儿什么事,也是有不少人进进出出的。
眼看着城门在即,宋九手脚都冒汗了,那守城处,有原本的差兵还有守着最后一岗的禁卫军少许,大部分人还是被陈子润调去了。
马车拦下了,地方军也被拦下了,他们要一个个看。
禁卫军先是挑开宋九的车帘,看到里头只坐了她一人,这就放下了帘子,没想到宋九顺手挑开车帘,生气说道:“怎么,禁卫军都是这么搜查马车的么?置我苏州城女子名声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