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顺手倒了一大碗凉水,刚放下,傻夫君自觉的将水给喝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媳妇,随即一狠心转身就出门,一边走一边交代道:“我今晚会早点回来的。”
宋九忍不住想笑。
晋王见到傻大儿,瞧着儿子咋脸红来着,这是起烧了?
父子二人出奇一致的翻身上了马背,出府前,晋王交代道:“今日有些奇怪,皇上突然传我过去,恐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长儿跟在我身边,莫讲话。”
任荣长点头,他也懒得说话。
晋王一行人快马加鞭的出了城,一路上,晋王看着大儿子沉稳内敛的侧颜,心头不免也有些动摇,若是傻大儿能一直听话下去,晋王府倒也可以交给他,有傻大儿这体魄,他也放心些。
战马就是快,半天光景就到了隐贵山庄,晋王才下马,就觉得庄前有些不对劲。
一向跟在皇上身边的谨言,这会儿来到外头迎上来了。
昔日并肩作战的兄弟,任荣长看到谨言就心情好了些,只是今日的谨言面色略显凝重,他朝左右两边的禁卫军看了一眼,轻咳了一声,对任荣长说道:“通判府还住得习惯么?”
这话问的,晋王脚步一顿,立即看向谨言。
任荣长却是奇怪的看向谨言,心想着他是知道自己是任家三子,这是在问他们任家人住得习惯么?
晋王突然身形不稳,有些头晕。
刚要接话的任荣长赶紧上前扶住自己的师父。
晋王靠在傻大儿肩膀上,在傻大儿耳边交代道:“长儿,你现在带上我的令牌赶紧赶回通判府,一定要跟你媳妇说,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买下通判府,她一定知道怎么做的。”
晋王说完,身子站稳了,叹了口气,无奈说道:“到底是年纪大了,燕北那一战伤了根基,时不时还头晕。”
谨言听了心头忍不住想笑,却还得配合着晋王,上前扶了一把。
任荣长跟在师父身边打仗,相处了一年多,两人之间早有默契,他虽然没明白师父的意思,但是师父交代的事他会立即去办,赶紧回去把话带给媳妇。
于是任荣长突然翻身上马拉着缰绳就要走,晋王连忙回头交代道:“义儿,记得把神医给我准备的药丸赶紧送来,我等着吃呢。”
任荣长回头看了一下师父,就见晋王朝他挥手,催着他赶紧走。
任荣长这就一夹马腹,战马飞一般的跑上了康庄大道,不待禁卫军问出口,背影都不见了。
晋王这就跟着谨言进了山庄。
这边任荣长比来时跑得还要快,他身强力壮的,跑了快一日的马不觉得累,战马却有些吃不消。
快到傍晚的时候,任荣长进了城,战马已经喘了气,一进任宅,将缰绳交给马厮,人和马都松了口气。
早上才出门的傻夫君,还没到晚上就赶回来了,这猴急的。
当宋九看着一身是汗的傻夫君出现在眼前时,还有些不可思议,她问傻夫君这一日去了哪儿,没想傻夫君是匆匆回来给她带话的。
任荣长将晋王的令牌交给宋九,虽没明白师父的用意,但看媳妇听到师父的话立即着了急,就知道媳妇明白意思了。
所以晋王的意思是要她赶紧将宅子买下?所以这几日街头小巷的传言,以及那尚书夫人想买通判府这事,其实晋王都知道的,只是一直没有插手。
那现在这么着急着让她买下,可是这宅子要有变动?
宋九想不出原由,但是这宅子一旦落入任家手中,便是皇上要征用,都没变化,这处变成了私产。
宋九看了看天色,还真能赶上牙侩办手续。
宋九这就叫上陶总管和二哥任广江,带上现钱直接往衙门里去。
牙侩见到任家人带着银钱赶来,一脸的不可思议,五万两银子么?还买的这么急切,刚开始不过是两万多两银子的价钱而已,这都翻了一倍了。
然而就算任家拿出五万两银子,牙侩也不敢立即就收,得悄悄地给贵人传个话去,不然事后追究起来,谁担得起。
坐在堂前喝着茶的宋九,见牙侩身边跑腿的小厮就要悄无声息的退出去,她立即将茶杯往桌上一放,叫住了那人。
“怎么,这是给谁传信去么?”
牙侩只得赔着笑,心头却是郁闷极了,对方直接将钱带来了,再说这价钱也提了有几日了,贵人不出价也没说准卖,他这要怎么办呢?
就在牙侩左右为难的时候,宋九将晋王的令牌往桌上一放,说道:“今日不是来与你谈生意的,而是按原价买下通判府。”
按原价买下通判府?牙侩看到晋王的令牌,再一想到晋王这令牌能随手调动地方军,牙侩就着急上火额头冒汗了,这脑袋什么时候搬家,全在人家手上。
“还不卖么?”
以前是不让卖,既然这京城里来的贵人迫使衙门里卖宅子,那任家就先一步买下。
“二哥,拿着王爷的令牌,把巡检司的人叫来,且要看看这衙门是不是不讲道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