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当真是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而被地方官员瞧不起,一个家族连嫡子嫡女都靠不住还得靠庶子撑门面的,能有多大的造化。
一时间不仅地方官员对裴知州有了想法,便是内宅里贵夫人的聚宴都有好几人没有请葛氏了。
裴府东院里,葛氏看着被同知府退回来的一对镯子,这对镯子才送出去没多久,婚就退了,而她家那宠溺的儿子这会儿还没有着家,他是半点不将自己的前途放在心上。
葛氏叫来赵嬷嬷,安排她带着府卫把小儿子抓回来,就算是在州学里任职,也不能一味的顾着小儿子的颜面。
这事儿闹得这么大,想来州学学正也知道了此事,怕是不会再重视这个弟子,自家儿子的前程堪忧呢。
赵嬷嬷带着府卫去了。
没半日,裴从安被府卫们抓了回来,人还有些没清醒,瞧着这酒劲还在,人却是在外城给外室汤氏租住的小院里抓到的。
葛氏一听儿子不在州学里当值,反而大白日的在外室那儿饮酒作乐,一脸的不可思议。
再说当大女儿将汤氏交到她手上时,葛氏明明安排赵嬷嬷把汤氏发卖了的,算着日子,这会儿早已经离开平江府,卖到哪个旮旯里都说不定,怎么又落儿子手中了呢?莫不是府中有人给小儿子报信?
葛氏看着醉得不清还有些说胡话的小儿子,脸色便不好看了,就儿子这性子,她这么疼爱,犯不着在她身边安插眼线,他也没有这细腻的心思。
于是葛氏安排赵嬷嬷去牙人那儿查了查,还真是有人给小儿子告密,汤氏前脚发卖出去,后脚被小儿子买了回去,用的还正是葛氏当了首饰的钱,原本是给儿子买笔墨的。
恐怕这笔墨钱花完了不敢回来要钱,没办法再在外城购买新院子,便带着那汤氏仍旧住在以前的小院里,所以这一次赵嬷嬷带人去,一抓一个准。
葛氏想了想,朝赵嬷嬷吩咐道:“派人查一查汤氏的底细,恐怕不是普通女子这般简单。”
东院里被人监视了,一举一动都知道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赵嬷嬷这就退下去查。
没一日,赵嬷嬷就将汤氏的底细摸了个清,此女原本是青楼女子,是一次小公子跟同窗一起去青楼饮酒时认识。
不过有意思的是,嫡小公子的同窗也是庶小公子的同窗,当时饮酒之中还有庶小公子在,那鸨母在赵嬷嬷的逼问之下,说出了实情,这汤氏原本是庶小公子的老相好。
葛氏听到这儿,气得一掌拍在桌上,心头只觉得恶心,儿子当真是糊涂,那勾栏院里的女子都是逢场作戏,亏得他连前程功名都不要了,笔墨不买了,也要养着这个外室。
这么说来,这外室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小儿子的还说不定呢。
“嬷嬷,这口气我咽不下。”
葛氏怒了,脸色略白。
赵嬷嬷扶着主子起身,劝慰道:“多半是西院里的人出了主意,亏是公子还上了套。”
葛氏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沉默了许久做下了决定,“把汤氏发卖了,就找上次的那个牙人婆子。”
赵嬷嬷疑惑的看向主子,那牙人婆子也未必是个好的。
然而葛氏却没有解释,只是催着赵嬷嬷赶紧去办。
才得意了几日的汤氏,转眼又被抓了,还被裴府老夫人丢在了柴房,没了裴从安在身边撑腰,汤氏挺着个大肚子,知道自己这一次逃不过一劫了,但是她丝毫不慌。
裴老夫人想发卖她,恐怕未必做得到,也不想想她肚里还有孩子,这可是她的筹码。
当天夜里,牙婆从小侧门悄悄入府,将捆着的汤氏强行抬上了驴车,接着用块麻布一盖,没法出声的汤氏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带出了裴府。
五更天的时候,闹了一日的裴从安一不小心睡着了,这会儿睡得正香,窗户被人敲响,裴从安疑惑的睁开眼睛,就见一个黑影站在窗外,将他吓了一跳。
来的正是东院里的扫洒婆子,对方见公子醒了,连忙压低声音说道:“公子,莫再睡了,小夫人被老夫人半夜给发卖了。”
裴从安一听,立即从床榻上翻身而起,那汤氏的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母亲咋就这么狠心,看在孙子的份上,也不能这么做。
裴从安气得咬牙切齿。
这扫洒婆子显然熟悉东院守卫换班的时间,这就将裴从安带出了小院,直接绕过东院进了西院的小侧门,想从这儿将裴从安领出去。
裴从安心里惦记着外室,也没有多想,跟着此人就跑。【1】【6】【6】【小】【说】
没想到两人才到小侧门处,一队府卫冲了出来,府中护卫长现了身,瞧着这些人就像在这儿等了许久,早有准备似的,扫洒婆子慌了。
裴从安倒是不怕,要与母亲对质那就对质,他知道母亲会心软,他再求一求母亲,还想着故意说这一切都是大姐的手段,在来平江府的路途中抓住他的女人,就是阴谋,依此来打乱母亲的思绪,指不定就能放过他的外室了。
只是裴从安想多了,这一次护卫长抓了他可不是主母的意思,而是有人报信今晚有刺客入府,才在此地潜伏,没想到抓到了嫡小公子。
裴从安被带到了裴淳赋的书房。
裴淳赋早已经坐在了这儿,而在他身边站着的正是葛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