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带下去,宋九本想制止的,但一想到小叔子在旁边,再利用听人心声的能力,恐怕遭他怀疑,且让他们审问审问再说。
果然晋王府惯用的审人手段,还真没有几个能忍受得住的,尤其有了神医的帮忙,更是让这些人苦不堪言。
终于第一个露怯全盘托出的人正是先前奔着毒屏风而来的中年男人。
他的确混在军中,早已经离开了福来客栈,并且也知道梅庄派了人盯着他,而这一切都是受陆侧妃指使。
很快对方还拿出一封信,正是陶三娘亲笔所写,那些账簿上的字与信上的一模一样,宋九看一眼就认了出来。
陶三娘承诺愿意绣出屏风,且在绣好屏风之后会服下毒药,但她也恳求对方放过自己的徒弟,并说自己的徒弟并没有学到她的真传绣活,只是一条无辜的生命。
宋九看到信,眼眶一热,差一点儿落泪。
用自己的命来护她,她何德何能。
信上还有陆侧妃的私印,宋九见到过,以前梅庄给陆侧妃送货的时候,无意中看到过的。
中年男子拿着这封信,是想用信来威胁宋九的,因为她师父已经答应了,且人死了,屏风也必定绣好了。
若是不交屏风,陆侧妃就没办法遵守承诺,只得将新庄主给杀了,只是在这之前,派他们这些密探找到屏风的下落,便不必依仗梅庄了。
宋九知道了来龙去脉后更是气愤,再次拷问此人时,宋九来到了昏暗的小木屋,她想知道男子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一直在寻找杀害陶三娘的凶手,结果兜兜转转又落到了陆侧妃身上,宋九心头沉重。
宋九也很想知道,陆侧妃用这些毒屏风来做什么?她是要用来杀人于无形么?那么她想杀的人是谁?
跟着宋九一同进来小木屋的还有小叔子荣义。
荣义亲自动手审犯人,手段更是狠厉,宋九看着那烧红的铁头按在手背上时闻到血肉烧糊的味道,差一点儿吐了。
中年男人半死不活的垂着头,嘴里喃喃自语:“说的都是真的,我只是陆侧妃派来取屏风的人而已。”
随着此人说的话,宋九也彻底听到了他内心所想,早在一个月前,此人还住在阳城,就因为贪了财,跟了陆侧妃,派他这么一张生面孔出现在了安城。
陆侧妃没有找安城的人来监视梅庄,就是怕梅庄的人知道,而且如他这样的人不只他一个,还有两人,不在驻地,还在梅庄附近守着。
宋九眼看着小叔子又拿起红烙铁,她脸色泛白,连忙开了口:“他没有说假,再这么下去人要没气儿了。”
荣义丢了手中的烙铁,面色平静地看了宋九一眼,沉声问道:“毒屏风是怎么回事?”
宋九心头有些猜测,那得见了陆侧妃才能打听到她内心所想,至于这些派来监视的人,也不过是个棋子而已。
正好王府最近被陆氏母子看管住,想必晋王妃和宋六都在府中不好过,她带着小叔子扮成傻夫君,以梅庄的名义去见人,便能问出来了。
但愿不是她所想的那样,拐了这么一个大弯,却是用这些毒屏风去杀晋王妃的。
宋九转身出了小木屋。
荣义交代属下接着拷问其他人,他也很快从小木屋里出来了。
关于毒屏风,宋九知道的也不多,甚至她也不知道毒屏风上的毒物是怎么融合在丝线当中,又是哪一种毒。
宋九看向神医牧心,能治小叔子的旧伤,是王府的座上宾,定是有大本事的人。
于是宋九说要去一个地方,就能告诉小叔子毒屏风是什么意思了。
这小茅庐里休养自然不及在水乡村的祖宅里,任家有田有地,喂鸡喂羊,想要给小叔子补身体,有的是法子,这山中却是少了些照顾,也不方便小叔子行事。
于是就在当日,拷问完那些人后,宋九跟着小叔子下了山。
想必这个时候石头村的人都已经回到村里了吧,希望他们经此一事,别再贪婪了,石头村的地下是矿场,将来必定是要有人来开采的。
宋九带着小叔子并没有回安城,而是直接去了陶三娘的庄子。
这儿不仅隐密,也有王守来派的人时候盯着。
整个澧阳郡多少处富人的庄子,宋九自打接手了陶三娘的庄子后,就只来了那么一两次,所以这些监视的人没了方向,只得盯着梅庄,盯着她这个常年待在乡下的庄主。
难怪她想拖对方半个月的时候,对方却并没有着急着来催促,原来是趁机盯着她,看她会不会在这半个月里露出蛛丝马迹,奈何她这段时间跟小叔子斗智斗勇的,也没有空去管梅庄的事。
荣义来到这处小庄子,有些意外,倒不知大嫂不仅是梅庄庄主,还有独立的庄子,这么有钱的么?
才入庄子,荣义便谨慎的叫属下将官道和庄子内外都给盯着了,既然是毒屏风,就不能走漏风声,看来是有大用处的。
宋九来到堂屋外,推门前,她将一块手帕交给小叔子,交代他先捂好,屋里头指不定还有毒药的味道,真要是吸进去了,也不知好坏。
跟在两人身后的神医牧心却是站在堂屋外已经闻得有些不对,疑惑说道:“好香。”
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