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小院出口就在那儿,只要离开这儿,即使一路往下跑,也能喊救命,村里人必定能看到,可是就在这一刻,一个身影突然落在他们面前。
原来院里有两人,还有一人潜伏在外头,就站在围墙上看着他们,见三人脚步不停,才跳下围墙现了身。
双胞胎被人带走,刘小丫被敲晕在院子外。
下游的二房门前围满了村里人,周大业都来了。
任家公婆还有任家大哥都去了二房。
二房小院外围得水泄不通,而院里头,杨冬花看着对方扣住迎姐儿,心都提了起来,迎姐儿是她的女儿,绝不能让他们带走的。
就在大人们争吵的时候,被拉住的迎姐儿突然张口,一口咬在中年妇人的手臂上,中年妇手臂吃痛,下意识的手一松,抬起一巴掌就要打孩子。
谁曾想迎姐儿身子一缩,竟是借机逃开,跑杨冬花的身后躲着了,嘴里还喊着:“坏坏人。”
学会说的话不多,杨冬花听了,却是心头感动,有那么一刻,杨冬花也担心来的是迎姐儿的家里人。
真要是家里人来要人了,她不知道自己要以什么立场留住孩子,可是这一刻,看到孩子的表现,她可以肯定了,那绝不可能是迎姐儿的家人。
迎姐儿说的话都不是安城话,那些人说的虽然是官语,却多少带点儿安城的腔调,所以他们是讹上来的。
一旁的任婆子看到迎姐儿这么向着自己的养母,心头也是感动,这孩子养熟了,再看这些争吵着不放手的人,终于叫住周大业,不让大家伙的再吵闹。
院里安静些了,任婆子开了口:“我听迎姐儿说话的口气,并不是安城人,倒像是京城来的,你们几位是从何处而来?”
被任婆子这么一说,村里人也反应过来,对呢,迎姐儿不会安城语,不是安城人,果然还是任婆子厉害,听出来是京城的腔调,莫不是迎姐儿是京城人?那可不得了。
对方果然被任婆子一句话说得不自信起来,那中年妇人灵机一动,顺着话说道:“对呢,我们从京城而来,你们小门小户的,最好把我家女儿交出来,不然我们是不会罢休的。”
任婆子抬手指向东南方向,问道:“你们从那个方向过来的么?走了有几个月?”
中年妇人想也没想的附和,“两三个月的路程而已,一路寻来,可算是找到了孩子。”
没想到任婆子笑了起来,突然又收起笑容,说起了京腔语,与燕国的官语不同,京城话却是水乡村村民听都不曾听过的,这会儿任婆子说了一大串,弄是没一人听得懂,包括眼前抢孩子的几人。
倒是杨冬花身后的迎姐儿漆黑的双眼立即睁大,从母亲的身后露出头来,喊道:“阿奶,他们是骗子。”
任婆子回头看了迎姐儿一眼,这才问道:“你们听明白了么?”
中年妇人一脸懵,听明白啥,说的啥话呢?
这一下水乡村的村民都明白了,定是任婆子说了京城的话,这一伙人根本听不懂,就说任婆子是千金小姐出身,果然不假。
转眼间,还怔愣在当场的中年妇人,就看到水乡村的村民纷纷抄起家伙打过来了,吓得赶紧逃窜。
不是迎姐儿的亲生父母,就别想讹了人还能轻松的离开水乡村。
这一伙人被水乡村的人打了一顿,要不是周大业叫住大家,杀人得偿命,恐怕这几人都出不了水乡村,非得打死不可。
一个个的伤痕累累的被丢出村外,迎姐儿保住了,杨冬花抱着女儿,眼泪都来了。
任婆子叹了口气,上前摸了摸迎姐儿的额发,交代道:“以后好好待你娘,她可是视你如亲生。”
迎姐儿小脑袋点头如蒜,也抱着杨冬花不放手了。
任广田将人赶出村子一回来,放下锄头棒,交代二嫂把院门关上,小卖铺先不做生意了,瞧着今个儿这事奇怪得很。
那些人过来二房讹人,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闹了半晌,老三他们一家住祖宅里,多半也能听到动静呢,咋不见过来帮手。
任婆子倒是知道的,老三媳妇每次入城见那位,都会跟她说一声,今个儿三房夫妻入城了,不在家。
任广田得知三弟夫妻二人入了城,这就说道:“那我去祖宅瞧一眼去,今个儿村里发生这么大的事,还是小心点好。”
任婆子也没有阻止,见老大去上头了,她就留在老二的院里坐会。
任广田大步流星的来到山脚祖宅,才上来就看到院门前倒在地上的刘小丫,任广田暗感不妙,三步并做两步的上前将刘小丫扶了起来。
被人敲晕的,后脑勺上还有瘀青,任广田脸色都变了,将刘小丫救回小院,就见小院里空荡荡的,院里头还有野狸子的尸体,双胞胎孩子不见了。
任广田前前后后寻了一圈,没有寻到孩子,心都提了起来,所以刚才二房院外那么一闹,只不过是个幌子,对方不是奔着二房的迎姐儿来的,而是奔着三房的双胞胎来的。
刚才全村的人都只顾着去二房看热闹,对方趁此机会从村里带走两孩子,就不会被人发现,他怎么现在才想到,但凡先前留心点,也不到于任由那些人把孩子带走。
任广田赶紧下来,将此事告诉了爹娘,任婆子惊了一跳,连忙起身,激动的开口:“老大赶着牛车往城里追,指不定没走远,老头子去叫村里人帮忙寻,或许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