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他对顾倾城的笑容都是多一分便是谄媚,少一分便是轻视,笑的正正好。
太监恭谦答:“皇上听闻娘娘舞姿绝伦,更是会边舞边吹奏还应付得来,故而皇上特地安排娘娘大展身手的机会。”
顾倾城愣了下,没有事前通知,前朝宴席已经开始,且宴请的是它国来使,更是有众多外戚大臣陪酒宴客。虽说大夏民风开放,但也不至于让皇帝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为宴会助兴。
“皇上还让奴才给娘娘带话,”太监弓着腰,低着头“此次事关国体,望娘娘您务必尽全力。”
顾倾城的露云居里燃了两盆炭火,怀里踹着暖炉,此刻脸色却是白的像张纸:“告诉皇上,妾……知道了。”
顾倾城不懂琴棋书画,不会后宫的阴谋算计,唯一拿的出手的便只有舞技了。
水袖跃鼓舞是顾倾城很早很早之前,为岳乾朗排的一支舞,她为了将这个舞练好,请了许多个师父,日练夜练,只想在他生辰的时候,舞给他看。
可他只看了一半。
顾倾城换上精心准备的舞衣,犹如赶赴与他的最后一个约,为他舞最后一曲,自此之后,天南海北,不负相识。
站在一丈长短的鼓面上,四下都是人,视线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在顾倾城心中,却是回到了很多年以前,那个桃花纷飞的春天,只有她们两人,她为自己是意中人舞着自己的心思。
乐曲开头单单只是磬,空灵的金属撞击声中顾倾城缓缓抬起舞步,空灵的磬声中伴了清脆的铃铛声,前面的舞曲都很平淡安宁。
顾倾城缓缓扬起头,看着的是坐上的岳乾朗。
场内人人宁神禀息无一人打破这扑面而来的宁静气息。
舞曲开头较为柔和,顾倾城跳了拍后开始以脚敲击鼓面,和着磬声,渐渐的众多乐器齐奏,舞步繁杂快速起来,沈玉锦这身子骨可不能边跳边吹,不憋死就累死。脚下的鼓点越来越急,这首舞曲也进入了高潮部分,曲速加快,犹如金戈铁马,一派肃杀之气。她身上的银铃急促的抖动着。
突然,顾倾城一个后空翻,临空而起。她整个人翻到空中,脚和头倒了个位置。
一霎间。
好像慢动作一样,在半空中,顾倾城看见大堂左侧坐了排衣着怪异之人,右侧的大臣们,他们是脸上的惊艳和不可思议。翻过声的一瞬间,眼一转,她忽然看见岳乾朗眼里的木然,好像场里的一切都提不起他的兴趣的那种木然。
临空翻过身子,顾倾城鼓面正中央,脸颊微红,轻轻的喘着气。伴奏都停了下来,仅铃铛轻轻上响着,就好像从天而降一样,顾倾城一人立在偌大的鼓面上。
与岳乾朗目光相处,他的眼依旧想犹如古潭。
她的表演落下帷幕,久久,不知是谁喊了声:“妙!”宴席里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顾倾城功成身退,由桃兮扶下来,沈玉锦的身子不好,她下来时才觉自己腿脚酸软。
“敢问吾皇,这位姑娘可是大夏朝的公主?”寂静的大厅里,忽有一人提高嗓音。
顾倾城的浑身一僵。
岳乾朗忽然想起前日岳乾陵问他:“是南夷那边来人?”
“正是。”
“他来做什么?”
“……和亲。”
岳乾陵蹙眉,预感到什么:“你要做什么?”
“范家那边已经在筹备了,不日便是一场恶战。”岳乾朗缓缓说着“你带她走吧,朕和她的恩怨朕想自己解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