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方思眼角怏怏垂着,没什么力气般沉默着。
梁迢把他的脑袋扶到自己肩上,自己靠着墙坐倒让许方思依偎在他怀里,手掌顺着宽松的棉质睡衣摸进上衣到了胸口,梁迢还穿着西装,衣料摩擦扑簌簌,袖扣贴在皮肤上冰凉又刺激。
许方思脸色苍白地挣扎,露出来的皮肤上布满深深浅浅的红点。
“不想吃饭我们就做点别的。”梁迢另一只手按着他的脊背道。
终于,许方思张嘴发出一点声音,这是几天以来他在清醒状态下说的第一句话:
“没什么胃口。”
梁迢笑了下,没什么所谓地问:“没胃口还是跟我赌气?”
许方思移开目光,梁迢托着他的腰起身带他去餐厅交代厨娘上菜。
在梁迢的注视下,许方思喝了几口汤,然后说吃不下了。
梁迢点头。
回房间的时候梁迢忽然改了主意,带许方思去放映室。
很久以前他们很喜欢在深夜窝在沙发上一起看电影,搬到这里之后由于某些原因放映室长时间空置,这是第一次启用,许方思有些不明白,狐疑的目光看向梁迢,但在轻快的音乐响起的第一时间面容失色,呼吸急促地瑟缩到沙发一角发出恐惧的声音。
梁迢像没发现那样,放好录像带便将许方思揽到怀里,无视许方思反常的颤栗把下颌搁在许方思肩上温声说:“看电影吧。”
最先出现一个空镜,晴朗布满柔软白云的天空和金灿灿的湖面,迎风晃动的槐树枝桠,破旧的花坛长椅,含苞待放的刺玫花墙……
许方思闭上眼慌乱摇头反身想跑被梁迢抓住,梁迢圈住许方思的腰拿下颌拨出许方思的脑袋:“怕什么?”
手掌抓紧梁迢的衣服,许方思失声闭眼:“别这样,梁迢……求你了……我不行!”
轻快的音乐之后开始有脚步声和招呼声出现,一双双脚出现在镜头里:陈旧的布鞋、锃亮的皮鞋、点缀小花的红色小凉鞋……
然后是年迈公交车的缓缓停在长椅前,陈旧车门发出年久失修的嘎吱声费劲地打开,老人挎着花篮脚步迟缓地跨上车。
许方思闭着眼脑海中却还是难以自制地浮现这些画面,大脑空前活跃地让他回忆起这些画面,他反应越来越大,甚至额头出冷汗干呕,勉强摸到排插也拔不掉电源,终于,轻快的音乐消失,银幕暗下去,光线也消失。是梁迢按了电源。
梁迢的脸有大半隐没在黑暗里,难堪的情绪迟迟不能消失,许方思伏在梁迢膝盖上大口喘息,梁迢安慰地轻拍许方思后背帮他顺气,然后说:“要是你不能好好地,我们以后就这样生活了。”
“可以吗?许方思?”
——不也是有反应吗?反应比从前他小心翼翼呵护的时候活跃多了。
你看,互相折磨实在是很简单的事情,靳惟笙做了那么多,他想要借刀伤人简直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