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开了一朵紫色的小花……她还想起那天许陆从那个白人老板的车上下来,穿的是一件格纹的衬衫,皱皱巴巴。
她像是在梦里亲历了一遍,又像坐在某个角落里,面前是雪白的大荧幕,关上灯,看了一场跟自己有关的电影。
有些情绪真切的可怕,连那样濒临死亡的浓香,也似乎是从她骨血里散发出来的。
她总有一种,自己真的死过一回的感觉。
“还没醒来吗,被魇住了……”
被魇住了……被魇住了?
“郝甜,郝甜,是我,你醒来看我一眼好不好,我回来了,宝贝,别再睡了,”耳边低沉的声音,慢慢染上嘶哑哽咽的苦涩味道,“别睡了,宝贝,甜心……”
郝甜又想起某天在病房,许陆那双触目惊心的眼睛,他哭得她心都狠狠揪成了一团。
“大陆……”她努力逼自己发出一个声音,可艰难地像有人扼住了她的喉咙。
“醒了醒了醒了,太好了……”身边的人发出近乎喜极而泣的欢呼声。
太好了。郝甜也觉得太好了。
眼前的光有些亮,她皱了皱眉,又闭上眼。
许陆站在病床前,眉头紧锁,好不容易把人叫醒,却见她只是笑了一下,又昏睡过去。
齐老背着手站在那看了一会,翻翻眼皮,把把脉:“没事,睡了。”
许陆守了一天一夜,听到这句话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一点。
齐老拍拍他肩:“你也去休息休息吧。”
许陆在床边坐下来,疲惫地撑额,没有回应。
下午高明过来,许陆正在齐老这后院里熬药。等晚上叫醒郝甜,必须要让她喝药了。
当初郝甜能治好,也多亏高明推荐的齐老,否则现在这小夫妻俩都不知道成什么样了。
知道郝甜醒了,高明也很高兴,见许陆沉着脸,拍拍他肩,又握拳堵着鼻子,瓮声瓮气道:“你啊,就是关心则乱,上次也是,其实郝甜她就是得了伤寒,有点反复,不来齐老这,迟早也是会好的,你上次把自己弄成那个鬼样,这次又来?”
许陆不说话,片刻后才扇着手里的小蒲扇道:“你不懂。”他声音沉沉的,压得人心慌。
高明起身:“是,我是单身狗,自然不懂。”
他来了这,还要去看看郝甜,熬药没意思,便从这后罩房出来,去了病房。
齐老这算是私人的中医院,五脏俱全。
高明进了内院,刚走到郝甜住的厢房,却听里面有人说话。
原来郝甜醒了。
秦悠坐在病床前,面带愧疚地掖掖郝甜的被子:“你这姑娘,可算醒了,都把我吓死了。”
郝甜也一脸愧疚:“对不起,妈。”
她声音干哑,秦悠倒了点水递到她嘴边,她要接,秦悠又避开,竟亲手喂给她。
郝甜受宠若惊。
喂完水,秦悠又道:“你好好的,去浮云山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