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玉骨的眼神由上自下的将南连枝打量一遍,眼神中满是看不起,而方才那阴阳怪气的话,其实是在暗戳戳的嘲讽,南连枝生的就是一副穷酸样子,家境自是穷酸。
她勾了勾唇,嘴角带着一抹讥讽的笑意,眸子里闪过几分得逞的快感,她樱桃大的小嘴动了动,轻飘飘的吐出几个字眼:“若是与姐姐过多计较,难免会失了骨儿的身份。”
南连枝自是听出了话语中的意思。
她懒得过多搭理,此时她只感觉所有复杂的叫不出名字的情绪混杂在一起,像是鱼刺似的卡在喉咙里,难受的很,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却偏生也毫无办法,只能任由“鱼刺”卡着,任由喉咙痛着。
“确实如此。”南连枝轻声笑了笑,她眼帘轻垂着,浓密且长的眼睫毛好似小翅膀一样遮在眸前,衬得她好看的同时,还将眸子里的悲痛全数挡着。
她自嘲道:“我不过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表小姐,像您这样尊贵的人儿,定是不屑和我过多计较的,方才是我多管闲事,说错了话,还好您未来的新郎官出言提醒,您做什么表情确实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没资格多嘴。”
像公仪连枝这种不是家主亲生的女儿,在这片大陆上成为表小姐。根据字面意思就可以看出来,她的位分比小姐还要低些,更别说和卿玉骨这样的名门正派世家望族出身的人相提并论了。
南连枝虽然看不惯卿玉骨那副明明做了错事还要装无辜,明明说错了话还故意装作是无意说出,永远将自己置身事外的神情,尤其是明明瞧不起她如今低劣的位分,却还做戏般的有意跟她亲近,言语与眼神中掩盖不住的讥讽,更是让她厌恶。
但转念一想,何生说的也没有错。虽然那话让她听着很是不舒服——她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与你何干?
卿玉骨听了这话,掩面笑了两声,客套的道:“姐姐说这话倒是严重了,怎的好似骨儿看不起姐姐呢?骨儿可是将姐姐当做亲姐姐来对待的呀,您莫要误会骨儿的一片好心,方才与如幸哥哥交谈的时候,我还提到过姐姐呢。”
“我一个小门小户的姑娘,被您二位五大门派出身的人提起,委实荣幸之至。”南连枝稍稍顿了顿,她话锋一转,勾唇轻声笑道:“不过恕我低劣的很,担待不起这份荣幸,所以还望二人以后谈话的时候,莫要再提起我的好。”
她抬眼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白衣公子,眸前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她嘴角向上抽搐了几下,总算是弯成了微笑的弧度。
那是她爱的人儿啊,如今却要做别人的新郎官,说来还真是可笑。
南连枝笑了笑,笑意里满是苦涩,她此时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她笑着道:“像你们这样的名门望族,都是天之骄子,岂是我这样低劣没用的粗俗丫头高攀的起?于你们而言,不止我这个人,该是我的名字名讳都是污秽的东西。”
她顿了顿,继续道:“你们还是少提起我罢,莫要脏了你们的嘴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