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度地让他住下了,结果就让他躲到了现在。
陆小凤还是沉默。
寇梓汀用指尖顺着酒壶壶把滑动,拿起酒壶,“陆小凤,喝酒就该应景应心。你说,我挑的酒究竟如何?”
陆小凤看向她,最后点头,让寇梓汀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陆小凤端起酒杯,这次一口口抿着酒水,细细体会其中滋味。
这酒,闻着的时候便是一阵清香;
刚一入口,首先感觉到的是酒的冷冽,凉了舌尖;
再然后,品味到的是在舌尖炸开的酸涩,令人的心神也纠结了起来,仿佛一个月前自己那纷乱的思绪;
刚一品味到这酸涩,第一反应便是将它吐掉,离得越远越好,正如自己为了逃离这思绪而逃开;
但是当他忍住了这阵酸涩,酒汁下肚只觉舒畅,唇齿留香。这酒,喝的是其后的滋味。走出来了,喝下去了,就好了。
正如这纷乱的思绪,理清了便好了。
中元灯会,不是灯火晃了他的眼,不是烟花扰了他的心,只是听着花满楼真心地说着自己很好,说着自己以后也会很好,就觉得很踏实。
踏实地信着与花满楼一起的下半辈子;
踏实地想着未来和他一起的日子;
然后惊觉彼此口中的以后从未缺失过对方的存在。
越是听着花满楼说自己好,便越觉得花满楼好。一生有他,何其幸也?
再然后,便是不自觉。或许,可以叫做情不自禁。
自那日听到花满楼说出“欢笑情旧、萧疏鬓白”便蠢蠢欲动的情,自那日栖霞山日出霞光中看见那人眼中的似水流年、霜雪白头时便滋生的情,在那满湖的荷花灯下终是禁不住了。
不是旁的什么惹的祸,只是心里想了,便做了。
“好酒。”陆小凤轻声说。
“想明白了?”寇梓汀也为自己斟了一杯,喝下时皱紧了眉头。果然,这酒还是要给对的人喝,“陆小凤,结果你也中了这天下第一招。”
“什么招?”陆小凤问。
“情。”寇梓汀回答。
陆小凤但笑不语,他此刻心思恍惚,故而忽略了寇梓汀话中那个“也”。
寇梓汀笑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陆小凤的回答倒是出乎他的预料,“我明白了又如何?花满楼与我不同。”
刚还想着自己促成了一件好事的寇梓汀听到这句话真是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他怎么和你不同?”
“他……”想起花满楼,陆小凤浅笑,“他是真的很好。”
这不是自然的吗?寇梓汀看着陆小凤的背影,恨不得上去再踹他一脚,绝对踢中的那种。
“一生挚友足矣。”陆小凤不想打破两人的默契,当时他失了常,花满楼的震惊和尴尬他还记得,所以,他不能越界。
寇梓汀把脸埋在桌子上,心中懊恼这花满楼和陆小凤怎么这么折腾人,原本以为只有花满楼是闷葫芦,现在好了,好容易打通了一个结果自个儿吞了块石头又给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