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爱上她那双手了怎么办?”我回应着她的暧昧,笑道。
“呵呵,爱上就爱上呗,我就很爱她们的手,有什么所谓!”曲莉甩了一句潇洒异常的话。
“你认为无所谓?”我探询地看她。
“呵呵,一般人是不会爱上的嘛。”曲莉转过脸看着天空,笑说。
“问题是我不是一般人嘛。”我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你是什么人?同性恋?”曲莉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看着我。
“是。”无法将暧昧坚持到最后,这是我的弱点。
“真的是?”曲莉的半个月亮爬上来,变成了两个圆月,椭圆的圆月,很明澈,很美,还很快乐。
“真的是。”
“哦。我,也喜欢了一个人,喜欢她比喜欢我老公还多。”
“嗯?”
“我们经常一起开玩笑,说暧昧的话,感觉好开心。”
“男的?女的?”
“女的。”曲莉咬了咬嘴唇,笑了,像个孩子。
“你,也是,同性恋?”我两眼上上下下把她看了好几遍。
“不像是不是?”
“真的不像。”我老实道。不过这个世界上,形与实实在是很难一致的两个概念。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反正我喜欢她,都十八年了。”这个温柔敦厚、清丽可人的贤妻良母似的女人说。
我看到了月亮里有水,波动着无声的光亮,如丝丝银线,时隐时现,忽进忽退。
☆、第十六章都市漂流
?第十六章都市漂流
1听蝉
操场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不知道这棵高大茂密的细叶榕里藏着多少千多少万多少亿只知了,不明白这上千上万上亿只知了怎么都是孤独而急切的雄知了,都在拼了命地控诉这个世界的凄凉,拼了命地呼喊和发泄心中和体内的爱情,这群庞大的单身汉队伍怎么就如此齐心协力自动自发地组建了一支雄知了合唱队,齐齐敲鼓共奏悲壮雄浑的《爱情进行曲》——或称之为《求偶进行曲》也行,是因为永远的饥渴还是无法歇息的激情,或仅是生命最原始的本能使然?
不管是何种原因,不管人们企图如何去研究,总之,它们就“知了——知了——知了——”地呐喊不息,怎么也停不下来。
不过,这鼓噪者还算识趣吧,找了个这么大这么苍翠这么荫凉的音乐厅,不然它们制造的比九月的阳光还明亮尖锐的声响何以得到人们的宽恕。这个幽绿深翠有着浓荫的音乐厅,削减了它们的音量,剔除了它们的杂音,柔和了它们的音色,抚平了它们的焦躁。
善于择树而栖,善于择地利而歌,知了,是聪明的。
九月的运动场,高二的这一堂体育课,是学习球类运动,篮球、排球、足球。其实也没怎么学,体育课历来是放羊课,老师简单地讲述了几点注意事项,就让学生自行分组打球去了。男生都跑进了足球场,女生则零零散散三三两两地走向篮球场和排球场,个别的几个抱了个排球就跑到草地上去了,她们要一对一地玩传球。
一个瘦高的女生什么也没拿,也并不随哪个同学走去哪里,她就在原地呆立,望了望花花的毒太阳,发光的黄泥地面,就走进了这棵大榕树的树荫。
四年了,每次碰上在操场进行的集体活动,体育运动,这个扎马尾辫的女生基本都如此,独自一人,离开,独处。
从初一转到这所学校开始,从随父母从外地转来这座城市读书、生活开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个女生,日渐沉默,内向,寡言。她不明白自己何以变成这样。小时候她是个活泼可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