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但笑不语。
曲起?的指,做并不锋利的钩,将人?一吊,她嘴硬的话猝然截在口中。棠昭往枕后仰头,他低吻时,抬眸只看见她漂亮的下颌线,还有微启的唇,像极了躺在龟裂的河床上,在临界点跳弹的小鱼。
周维扬又低头吻了她一会儿:“上回买的还没用上。”
她半起?身,虚弱地吻他嘴唇。
他问怎么了。
“我……歇一歇。”
周维扬抬起?她的下巴,好笑说:“不是?不会害羞了吗?”
又敲敲她鼻梁,他低问:“鼻血还流不流了。”
棠昭又点气又有点恼,她皱了下鼻子,不服气地说:“我现?在不会水土不服了!”
周维扬低笑一声,他用指关节蹭她滚烫的脸颊:“要不要去?镜子旁边。”
“……?”
“看看脸多红?”
棠昭摇头,拉过被子:“别弄我,你让我缓缓。”
他抓过被角,偏不如她意,哗啦一掀,盖过“老夫老妻”紧皱在一起?的同款睡衣,吻一下她眉心,最后的妥协是?:“我把灯关了?”
谢谢他的善解人?意。
棠昭飞快点头。
这下好了,看不见就只能靠感?受了。
小鱼被他捕到怀里,被他弄得奄奄一息,又被他渡了一口生还的气。
棠昭四肢将他拥紧,挂在他身上。周维扬低头吻在她湿漉漉的眼角,她攥紧搂他脖子的手?,指尖攒进暖暖的汗。
很晚了。
外面好像有雨声。
“睡不踏实?”
棠昭翻了好几个身,动静把他弄醒。可能作阴天,周维扬也没睡得深。
他把她搂过来,眼也没睁开,摸着?黑亲了两口。
棠昭的声音尤其?的轻软,还没从梦境深处缓过神似的,她告诉他:“做噩梦了。”
“梦见什么。”
“梦见分手?的时候。”
他握住她的手?,推开她蜷缩的五指,吻在她的掌心,徐徐地说一声:“那就不分。”
棠昭轻应一声,在昏浊的梦境边缘,无意识般说:“你以前也是?这么说的。”
她其?实很困了,脑袋一歪就要睡着?,偏头在枕头另一侧,却感?受到他追过来,在她耳后印一个轻轻的吻,她听见了他郑重的道?歉。
周维扬对她说了对不起?。
后半截的梦里,棠昭一直在流眼泪,她说不要对不起?,可是?怎么说他都听不见,她发不出?声音,就像被锁在了当年的出?租车的车窗里。
一道?坚固的玻璃,把他们分隔在了两个世界。
周维扬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没有了人?,他心中一空落,睁眼看,确实没人?了……
又跑了吗?
他心道?着?什么急,按了按眉心。周维扬没赖床,旋即起?了身,扯掉已经沾上渍的床单,丢一旁,去?洗漱。
将要出?门时,手?触在门把,就听见外面传来电视机的声音。
他不快的眉头稍稍舒展。
放的还是?她自己?的电影。
周维扬轻笑了一声。
“找什么呢?”
棠昭人?不在客厅,他在书房见到她。
“我昨天梦到了这个。”她手?里拿着?一台老式的复读机,蛮骄傲地跟他笑笑,“好厉害,还真让我翻到了。”
周维扬心中一凛,有些紧张,他走过去?,随意说一声:“当自己?家了?”
把复读机拿走,塞回抽屉,又迅速阖上。
棠昭怔一下,看着?被阖紧的抽屉,干干一笑:“不好意思,我们不是?家人?。”
她眼里还真有些局促:“其?实我是?来参观的,正好在桌上看到了,你时时刻刻放这儿嘛,没有真的翻你东西……”
周维扬捧着?她的脸,亲她一下,哄着?说:“是?家人?,当然是?家人?。”
他心里有点儿难受,“对不起?昭昭,别跟我生疏。只要你愿意,怎么样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