键之处,
苏菲摇摇头,望着对面方晨逐渐变得惨白的脸色,也觉得残忍,
“……我想……苏醒应该……还不知道……”苏菲的声音有点虚弱。
想起那个不知经过何等锻造,打磨才变得如此璀璨生辉的人,苏菲的心里狠狠钝痛,——苏醒,不该再受任何打击了!——而,即将出现在他生命中的父亲和兄弟,绝不像是个福音。
“我们——”方晨急切地探身向前,盯视着苏菲,欲言又止。
“——我们不能隐瞒苏醒,今非昔比,这事瞒无可瞒呀。”苏菲暗叹口气。
方晨颓然地靠回椅子,他一手撑额,觉得自己非常无能,为什么就不能替苏醒分担哪怕一点点苦痛呢?!
“——方晨,苏醒从来就不是个软弱的人,他,有权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也一定能应付。”
方晨和苏菲同时苦笑了起来,——谁会稀罕这种权利,谁又会盼望这迟到了三十年的亲情呢?
就在方晨和苏菲相视苦笑时,琳达的声音又在对讲机中响了起来,
“主席,靳远然,靳董来了,他要见您。”
方晨和苏菲一惊,来得竟然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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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大饭店的行政套房中,苏醒望着姜昕,有点窘迫地笑了,他刚从瞬间的沉思中抽离,
“对不起,我好像走神了。”
姜昕关注地看着他,看着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苏醒——很——很痛吗?”姜昕知道,苏醒想起了过去发生过的事情,那一定令他痛楚不堪。
——痛吗?苏醒的嘴唇微微哆嗦着,光是这个问题就已经令他痛入心底了:
时间仿佛凝固,苏醒忘记了白天黑夜,除了疼还是疼,疼到想狂喊尖叫,疼到灵魂出窍。在极有限的清醒时分,他觉得周围人影憧憧,轻声地交谈,柔和的灯光笼罩着他,时时有人握住他的手,或坚定有力,或温暖柔和,伴他度过最艰难的时分,终于,他有余力分辨人们的只言片语:
“没见过这么坚强,配合的伤者……”
“……就是……一声都不吭……我都替他疼……”
“……还是不能用麻醉吗……主呀……请与他同在……怜悯他吧……”
“……”
惊涛骇浪般的剧痛再次将他卷入地狱。
苏醒觉得自己的灵魂正脱缰而去,他的肉身在十八层炼狱中被摧折消磨,而他的灵魂却高居半空,无动于衷!他的头脸似乎已被撕碎扯烂,而置身其中的意识也凌乱不堪,那些沉寂在脑海深处的噩梦叫嚣着反扑而来,苏醒竟无法分辨梦境与真实,他似被关在密闭的囚笼中,辗转挣扎却无论如何得不到解脱。在他即将放弃,沉入黑暗时,那双宽厚,坚定的手再次握住了他,干燥温暖的触觉好像传递着某种坚不可摧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