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您好。”我握住她的手,干燥暖和,就象妈妈的手。
“你好,你好,小晨的朋友也是我们大家的朋友。”她热情地说,又将手摇一摇。
“孩子们,我们去排练吧,先别打扰小晨哥哥,等他把电脑装好了,我们再来看。”王妈妈带着孩子们离开了。隔壁的房间里不久就传出童稚的歌声。
方晨坐在桌前忙碌着。我也坐过去,帮他安装电脑。
“我在这里长到十岁。”他平静地说。“——然后,有一天,方国生女士来了,”他停下手里的活,微微抬起头,象是在回忆,“她随行的医生为我抽取了血样,呵呵……”
他的嘴角向上弯起,笑得非常勉强,“一个月后,我被从这里带走,在进入大宅之前,先在佣人宿舍冲洗,消毒,呵呵呵……”
他还在笑,像在讲一个和他无关的故事,“那种洗刷消毒的架势……就象……就象进集中营,我没被允许带走任何东西,就连王妈妈给我做的一个小布偶也被他们扔了。身上穿的衣服也都丢进了垃圾袋,好像我是一个传染病人。”
他重又低头忙碌起来,“——认祖归宗!真逗!我这么一个怪物也能和他们认祖归宗。来,试试看——”他按下开关,正式结束了那个话题。可我的心里却像塞进了一堆石头,原来方晨曾有过如此坎坷的童年。
他忽然拉过我的手,在掌心描画着:“我的名字,真正的名字,”我凝神仔细看,那个笔划是一个:尘。“我也不姓方,我从小就和王妈妈姓,这里的孩子都姓王。”
啊,王尘!虽然是一粒尘埃,但仍然是王。
孩子们又陆陆续续涌进来,围着我们,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三个盲童坐在电脑前,我和方晨忙着教他们如何操作。我注意到孩子们的穿戴非常整齐,清洁,他们中许多人都有各种残疾,但神情还算愉快。
“现在我能动用的资金非常有限,不然,可以让他们过得更好些。”方晨在讲解的同时,插了一句。话里带着遗憾。
“你父亲——”
我觉得好像漏掉了什么,在整个这件事里他都没提过他的父亲方景生。其实,这位大方董非常神秘,除了他的花边新闻不时见诸报端,我们这些小职员好像谁都没怎么见过他。
方晨听到我的问话,手哆嗦了一下,他没看我,也没回答,我忽然警觉他有所保留,就没再追问。
“孩子们,孩子们,快来!为我们录影的叔叔来了。”王妈妈在门口招呼着。
我一愣,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从窗户里望出去,发现陈让和他的几个兄弟正从车上往下搬器材,姜昕居然也来了,正跑前跑后地张罗着,慢着,那个——那个正在下车的是——是——是东子!
两个月没见他瘦了很多,脸上的线条更加清晰,深刻!他向窗子这边望过来,我下意识地想要躲闪,但——,
“——在看什么?”方晨的头靠过来,差不多就贴着我的脸。
窗外,东子的眼睛猛地睁大,不置信地瞪视着我们,
“咦?今天有人来拍电视吗?”方晨疑惑着,微不可察地将脸颊在我耳边蹭了蹭,
李东的面色瞬间变得煞白,五官痛苦得扭曲着,他向门里跑来,又一下子顿住,低着头,好像全身的肌肉都在彼此较劲。
“我认识,他们是我的朋友,我们……我们出去看看吧。”我强自镇定地说。这一天早晚会来,我的事就要由我来担待!
我们出去时,王妈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