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时,汪悬光和秦销一起去疗养院看过汪盏,回来就让杨醇着手准备一间“等比还原疗养院病房”的安全屋。
清明节见杜博雅,也就是杨醇被逼去炸臭豆腐之前,选址、采购、布置等几乎完成。
这一个多月里,送殡车辆准备完毕,死亡路线正在设计中。前三后五,算来算去,万万没想到还有个“隐藏姐夫”。
汪悬光嘴里叼着烟没点,在手机上快速回复【带她回望京,开门密码12250509】。
然后她在对面三人忐忑的目光中,扫了一眼平板电脑,细白的手指点了点图上数据,对工程师平静道:
“其他没问题,只有模间接口有点不对,先去查参数类型,再查返值,要是都没问题,看看api升级了吗。”
……
哔哔!
十字路口,黄灯闪烁。
一辆黑色丰田网约车慢悠悠地停在白线后,司机师傅用省油的速度在路上遛活儿,后面着急的宝马车按喇叭骂了两声。
“——您已接到新订单,尾号为【3162】的乘客从【猫么么甜品】出发前往【和盛家园物业】。平台提醒您,乘客已规定路线,请务必按导航行驶,不要偏离路线。”
红灯还有二十多秒,司机师傅点开导航,看了一眼路线,心说这么走是绕路啊。
不在a口下桥,那得在桥下绕出去3公里才能掉头回来,一来一去七八分钟,再碰上个左转弯的红绿灯,15分钟都挡不住。
嘿嘿,也挺好的。
今年失业的都出来跑滴滴,没失业的下班后也跑滴滴兼职。满大街都是网约车,活儿却拉不到几个。
今儿碰上个冤大头,这么绕一圈能多赚个十几块钱。
司机师傅换档起步,汇入早高峰过后的车流……
上午10:20。
前后十几分钟,“望京”、“亮马桥”、和“上地”这三块区域内,有二十几辆网约车先后收到相似订单:
从附近的某家店取餐饮和鲜花,前往某家医院、银行、学校、居委会等单位——几小时后门卫会发现本单位没有这个人会自行处理餐饮和鲜花。
具体的和终点不尽相同,但范围大致相似:“望京——上地”、“亮马桥——上地”、“上地——西二旗”。
在乘客规定的路线内,这些不起眼的网约车,如同毛细血管中的红细胞,以隐形的、高效的方式,向四面八方分散再汇聚,为那只天眼探索着最优路径。
烈日白光之下,钢铁森林旋转着崛起再压缩,逐渐变为一条一条蜿蜒的曲线横纵相连。画面越拉越远,汽车行人越远越小,那猩红的汽车尾灯逐渐模糊成一颗颗红点,在平面地图上快速移动。
咔嚓!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轻点鼠标,放大交通摄像头的画面。
月华透过落地窗,洒下一片银辉。餐厨的岛台降低了三分之一,汪悬光坐在正常高度的那一边,面前摆着常用的那台acbook。
她穿着一条翡翠绿吊带丝质睡裙,脖颈、胸前与手臂显露出大片白嫩的肌肤,面容清冷淡漠,瞳孔中倒映着网约车的行驶轨迹。
“——宝贝,”秦销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过来一下,别害怕,是狗来了。”
她皱了下眉,退出程序,在机械鲸鱼的陪同下,从餐厨进客厅,只见秦销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身前蹲坐着一只黑色大狗。
爱狗人士认为德牧是帅气英俊,怕狗人士只觉得凶恶吓人。
“这是红糖,”秦销煞有介事地为一人一狗介绍,“这是汪悬光。”
汪悬光一动不动站在两米之外,机械鲸鱼探头探脑,齿轮的阴影洒落在那雪白皮肤与翡翠绿丝绸裙上,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的呼吸比平时要紧促。
秦销呼噜了一下狗头,柔声道:“她是我在世上最重要的人,你要保护她,不要吓到她。”
大黑狗瞪着炯炯的黑眼睛,汪悬光瞳孔微闪,薄唇绷成一条直线。
一人一狗,一高一低,对视数秒,大黑狗居然主动向她抬起了前爪——
汪悬光:“………………”
·
“别怕,摸一下。”
“……”
“又不烫手,再摸摸。”
“……”
“用力摸摸它,有点硬是吧?”
“………………”
汪悬光吃不准背后那位雄性人类是不是故意的。
秦销仿佛毫无察觉,揽着她腰的那只手规规矩矩地,另一只手插进她的指缝间,一起抚摸狗的皮毛。掌心干燥温暖,手背上透着血管青影,还落着几道结痂的擦伤。
那只看起来凶恶的猎犬乖乖趴着,任摸任撸,一声也不叫,偶尔抖抖耳朵,摇一下尾巴。
“放松,你放松,用点力,”秦销贴在她耳旁,说话时的气流拂过侧脸,“可以快一点,再重一点。”
汪悬光:“………………………………”
她终于忍不住回头,古怪地看他一眼。
秦销:“怎么了?”
他那条残了的右腿伸出去,左腿盘着,汪悬光需要完全靠在他怀里获得一点生理上的安全感。这么一回头,她的嘴唇轻轻擦过他的脸颊,仿佛亲了他一下,又拉开些许距离:
“你没发现你在说什么吗?”
秦销:“???”
高冷禁欲的秦先生愣怔一下,回忆了几秒,旋即摇头笑了起来。
一轮满月升至中天,照耀着城市穹顶。清辉穿过落地窗,拉长了客厅中两人一狗的斜斜身影。
秦销笑了很久,笑到汪悬光用胳膊肘轻轻捅了他一下:“喂!”
下一秒,炙热的吐息落在颈部敏感的皮肤上,汪悬光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嗯——嗯——嗯哈——”
秦销的嘴唇由她的肩膀向上,沿着颈侧,游移至耳畔,一边亲还一边压着声音喘。
半年前,汪悬光是怎么骑在他身上喘的,他现在就是怎么还给她的,要不是腿实在不方便,也会抵着她的后腰顶起来。
汪悬光沉下脸,向后拍了一下:“喂!狗又不聋!你在干嘛?”
秦销的表演没停,喘息声愈发急促,随着的频率几乎要化为低吼,那声音情欲缠绵,仿佛下一秒就要射了。
最后他含着她的耳垂,呢喃道:“你很喜欢听我喘,每次我在你耳边喘,你都会吸得特、别、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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