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满脑子只剩下了交配的欲望。
黄土泥地里,幕天席地,长老们会将奴隶们像那些被宰杀的猎物一样堆在广场上,奖赏那些年轻冲动又没有伴侣的勇士发泄自己的欲望。
我在见过那样的场景后发现自己很难去谴责这样的依存关系。
那种最原始的对生命的渴望,那种自己的生命可以延续、部族的生机不灭的兴奋,那种从岩石地里努力生长出来的生命的希望让任何旁观者,如我,没有资格去谴责一个族群自原始以来的生存方式。
那是最原始的欲望,是对生存与种族延续的庆祝,是对又一次逃脱自然惩罚的庆幸。
这样的依存关系也最终构成了一个稳定的兽人族社会体系,保证了大部分族人得以生存下去。
但是修作为一个兽族一直不满于现有的奴隶制度。他认为应该适当抬高奴隶的地位、给予他们基本的尊重,并改革更加合理的分配方式。
但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他却不能冲动地在明面上驳了所有大族的利益,而我的身份敏感…我不能干涉他族族内之事。
对不起尤里安,我知道你不愿意看到这些。我现在带你出去走走好吗?“
尤里安一直保持着安静听着雷蒙德的解释,他理解雷蒙德话里对传统的尊重,但还是免不了有些怜悯。他垂着眼摸着怀里装乖装无辜的兔狲脑袋——你要是能化形,是不是也早变成了那些视奴隶为草芥的人?
“出去走走吧,这里好闷。”
最后尤里安犹豫了半刻还是同意了雷蒙德的提议,临走前又偷偷在那个已经跪在地上被两个低级勇士按着进出的兔族少年身上施了一个恢复术。他不忍多看,扭头就跑出了宴会厅。
雷蒙德跟在尤里安的身后向罗宾扔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便也掩了门快步离开。
两人一兽走在冬末的夜晚里,月朗星稀,风里夹着冰冷的水汽翻滚而来。
雷蒙德带着尤里安往部落后方走去,那里的高地上怪石嶙峋,是兽族幼童最喜欢玩闹的地方。
一块巨大的石头立在高地边角上,它的身上坑坑洼洼的,布满了用小石头、小锥子凿出来的凹槽刻痕。
雷蒙德抬头比划了下有两个半自己那么高的石头,侧头歪到尤里安的耳边忽悠道:“那上面风景是整个部落最好的。我抱你上去好不好?你亲亲我。”
那无赖样让尤里安咧嘴想笑,刚刚宴会上的烦闷也减轻了许多。他扭身让开了雷蒙德探过来的脑袋,将怀里的兔狲紧了紧就低头念起了咒语。
干净清爽的少年吐字清晰,念着高深莫测的咒语。随着音节一个个的吐出,大量的光团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黏附在少年的周身。而随着那光团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实,那少年也抬起了头。他的嘴里还在念着来自远古的咒语,但他的眼睛带着笑,灿若群星地望着直直盯着他看的男人。
此刻,他仿若天空中最耀眼的那颗启明星,在无数光明元素的包绕下缓慢升起。那些圣白耀眼的光点萦绕在他的周围,鼓起了牧师袍的衣角,吹起了他的发丝,波澜了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