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安左手虚虚按在椅背上,右手轻缓而利落地抽出苏晏手中的笔,没滴下一滴墨迹,也没弄脏苏晏的手,微弯着腰一笔一画地接着写。
这个姿势几乎是把苏晏半圈在怀里,就社交距离来说已经到了个人隐私空间的地步。
要是在平时苏晏早就激动得心跳加速了,但现在他的全副注意力都在纸上。
江夜安的字刚劲有力,笔画极具风骨。
苏晏刚刚在写一首诗,“黄鹤楼前逢剑客,青衣江口见诗人”的“江”字才写完左半部分的三点水,右边就是江夜安写的,紧跟着“天涯莫起漂零感,物外终为自在身”。
从前苏晏觉得“看字识人”是一件很困难的事,笔迹鉴定就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可现在仅仅一个“江”字,苏晏自己就能看出左右部分出自不同的人之手。这让他想起很久以前听说过一位书法大家只一眼就判断出某个字中的一个点出自另外一位名家之手。
苏晏肯定再给他十年、二十年,他也写不出江夜安的这一手似刀如剑却又稳重大气的毛笔字。
写完整首诗,江夜安将笔放在笔托上。
苏晏看着这幅字很是喜欢,想着这也算是两人共同完成,有纪念意义,回头找人裱起来就挂房间里。
江夜安往外走,“出来吃东西。”
“好。”
苏晏收了字往外走,还没出卧室门就闻到了烧烤的香气。
“哦呦!”
苏晏一边搓手一边朝桌边走,江夜安:“先去洗手。”
苏晏乖乖听话,等他洗手回来江夜安把一次性手套的包装给他拆了,各种烧烤也都摊开放在油纸上。
除了苏晏点的那些之外江夜安还买了碳烤玉米和茄子,羊肉串、鸡肉串都有,都是苏晏爱吃的。
一份皮蛋瘦肉粥和一份排骨粥,另有两罐凉茶。
苏晏吃得满嘴都是油,他都好长时间没吃烧烤了。
“店里生意忙?”江夜安问。
他知道苏晏开了店卖些工艺品,但具体卖什么并不知道,
苏晏:“还好。”
江夜安看着苏晏:“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苏晏撸串的动作顿住,有一瞬间他以为江夜安知道他吐血的事了,但想着不可能,不过班长大人一向心思细,说不定是注意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