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奴也沉默了。
药下去不成,那真的伤身体得很。
“等我想想怎么办……等我想想。”战奴迟疑了。
云姒起身:“三天时间,我们只有三天时间,多了,恐怕生变故,而且对南绛也不好。”
“好。”
战奴送走云姒。
转身刚进门,一眼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游廊走进来的云令政。
云令政刚才看见他送云姒走了,这会儿直白地问:“是不是关于南绛,南绛怀孕了?云姒来找你做什么,是谁不想要这个孩子?”
战奴垂眸:“没有,六小姐只是来问济民堂的事情,问问关于大人你身体的事情。”
“你还要骗我?”云令政挑眉一笑:“我的身体是什么样,我不知道?”
战奴依旧垂着眼:“既然大人知道,就更应该知道,有些事情,有些人,不是你现在能捧得了。人过日子不能只看眼下,还要看更远的地方。大人不能只图当时痛快了,把余生无尽悲伤带给别人,对吗?”
“战奴,你觉得苏韵柔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什么?”云令政说完不绕弯子,直言了。
战奴撩起衣袍跪下:“六小姐叫我一声师父,给了我家小姐一条活路,我以此为交换,帮六小姐做事。大人,您若是用我家小姐的命来威胁我,我既不能舍弃我家小姐,也不能背弃六小姐,战奴这辈子不算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也有想要护卫的人,我不怕死,我愿意用命换清净,我相信,六小姐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她会看在我为她做了这么多的份上,留我家小姐一命,九爷也会。”
说罢,战奴从腰间那处匕首,递给云令政:“大人,若是不快,大可以动手。”
云令政自是熟知人性,拿起匕首时,又扔在了一旁。
“叮铃”的一声,在外面隐约的鞭炮声音之中尤其明显。
战奴看着落在自己身边的匕首,下一刻,他被云令政扶起:“帮我戒药吧。”
黑暗之中,云令政清隽的面容多了几分温度,嗓音也不再那么冰冷。
他想要活着,为了南绛肚子里面的孩子,他想做一次人。
谋士不上战场,他为谋士,谋过生,谋过死,都是为别人谋的,这一次,他想要为自己谋一次。
看看是不是师父说的,谋士动情,十死无生。
他想……试试。
云令政嗓音有些哑,缓缓说出最后一句话:“不管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