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顶顶的高帽子戴下来,傅娥媓想要拒绝,也找不到措辞。
南绛这会儿才懂得了云姒说的更深一层的意思——不要随便立人设。
看吧看吧,现在连拒绝别人,都不能了。
吃饱喝足离开,傅娥媓身边的清风,气的厉害:“小姐你看这两个粗鄙的人,居然直接跟点菜一样,把小姐当成店小二了吗,她们……”
话还没有说完,傅娥媓一个眼神过来,镂空面具之下,更加显得寒凉。
清风不敢再说一句。
傅娥媓镇定地开口:“去找人盯着她,只要她别找事儿,吃两顿饭,我江南王府还是供得起的。”
云姒这头,提着吃的喝的,找到了十一。
这几天,十一吃饼吃的牙疼,这么好的菜,忍不住大快朵颐:“可见这傅小姐的根本就是个虚伪的,在百姓面前说是同食,背后又让人准备这些。”
南绛笑嘻嘻的道:“以后咱们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住的也是好的营地。阿姐……阿姐你看什么?”
云姒在帐篷口,朝着下面的营地看了下去。
“这营地,像京城大疫那时候的布局。”云姒面上露出笑意。
她知道,是他。
也在这时,傅娥媓让人送来了医药箱。
是个跟她一样的医药箱。
看着这个医药箱,南绛忍不住道:“真的很像阿姐的医药箱,难不成是阿姐扬名,医者开始模仿了?”
打开箱子,里面的构造,居然也很相似。
“不对,这肯定是接触过阿姐医药箱的人做出来的。可是阿姐你先前人在京城啊!”
云姒抬手抚过医药箱:“那就是同我接触过,跟我很熟的人了。我没想到,傅娥媓的师父,居然是……他!”
“军师?!!!”嘴巴里面叼着一根鸡腿的十一,第一个反应过来。
段氏山庄之中,跟几个长老齐名,甚至早前还护着段凌宵的军师。
姓纪,纪什么,无人知晓。
只是当初被人称一声,纪叔。
后来带着段凌宵的儿子离开了。
之后,就再也没听说过他在哪里。
但是云姒知道。
当初军师说他要去江南。
“五年了,不知故人还在否。”
军师是整个段氏山庄,唯一想要维护老庄主心血的人。
只是当初段凌宵扶不起……
如果是军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想来,他是以为我死了,到了江南,看着傅娥媓有天分,然后就以徒孙为名,收做徒弟,让我有个传承。”
云姒想到往昔,不由笑了笑。
风浪过去了之后,往事再怎么艰难,如今也只在谈笑中了。
“如此说来,那傅娥媓肯定是有几分本事跟胆识,所以才能入军师的眼的。”十一开口。
在一旁的南绛忍不住道:“什么本事?他先前看中的段凌宵算有本事的吗?而且……呃……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南绛没想到,话都没有说完,云姒跟十一就同时齐刷刷地看着自己:“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军师是迫于无能,才辅佐段凌宵的,因为他忠于老庄主跟老庄主夫人,段凌宵是他们的唯一的最后的孩子。但是他又在后来的相处之中,被主子的人格蛰伏。人心里都有一把尺子,军师就是。”
十一顿了顿,才说:“南绛,我发现你这个言辞……很尖锐。”
云姒:“跟什么人学什么人。”
南绛听出云姒的意有所指,刚想要反驳,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喊——
“洪水伤亡惨重,受伤士兵正往这边过来!”
“啊?”十一猛的站起来。
云姒的面色瞬间一收,只转头吩咐:“南绛,准备一下,开始救人!”
送来的医药箱,叫云姒拎一把拎起来。
“不好了,吃了那些粥的百姓,现在也开始上吐下泻了!”
云姒才下山丘,就听见了有人再喊。
还没有等她看清楚那些伤亡的士兵是怎么样的,带着黄金面具的傅娥媓就已经来到了云姒身边。
张口,便是吩咐:“快去,给百姓医治,我去看那些士兵!士兵是最重要的,他们保护着百姓,你也不要怠慢百姓!”
雨又开始下了起来。
营地都没有搭建好,就像是难民营一样,许多浑身都湿透了的百姓,全部挤在一起。
“那些粥是不是不干净,为什么我们吃了会这样?”
“傅小姐是不是也吃了,傅小姐怎么就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