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情势骤妥,五日期限。

这次东城面临的,又是一个空前的灾劫。

忧心如焚的莫水凝,决定自锦囊袋中再取出一张纸来。

她的心情是紧张的,比上次更甚。颤着手打开后,眼前展现的也是一行短短的字,但是上头居然写着──让蔚玺儿与樊天岗结合。

她顿时惊震住了。

“让让蔚玺儿与樊天岗结合?”水凝不敢置信的瞪着纸条喃喃念着,久久回不过神来。“怎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

不可能!水凝猛地摇头在心里呐喊着。她会摇头不是因为她在乎自己与樊天岗的婚事,而是因为残叶先生明明说过唯有蔚玺儿与阿瓦赦结合才能产生能力,所以残叶先生实在没道理会写成蔚玺儿与樊天岗啊!

难道难道残叶先生写错了吗?有没有这个可能?她不禁疑惑了,但随即又推翻掉这个可能性。

残叶先生是东遗最后的能人,他不可能出这种差错的,她坚信着。

那么,这到底是哪里出问题?

北城地牢。

一觉醒来,蔚玺儿发现自己睡得好极了。尤其她睡在樊天岗的怀里,简直是舒服透了。

最重要的是,当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她居然看见樊天岗正以一种宠溺爱怜的深眸在凝视着她,那一刻间,她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快要掏出来给他了。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她忍不住眨着灵活生动的眼睛问。

“我在想我是不是被你蛊惑了?”他深邃忧郁的看着她,像块磁铁般的将她的目光整个吸去;而他低沉喑哑的声音极富磁性,又像在撩拨她的心脉一样。

蔚玺儿脸色一红,她怯怯地问:“有吗?可是我不会下蛊啊!”“是的,你不会,而我也不会。”他温柔清淡地一笑。

她好喜欢看他笑的样子,好喜欢好喜欢。

“你知道吗?你长得很像一个人,在我们那个时代的一个人。”

“是吗?”他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他是我最崇拜的天王巨星,也是我们那个时代十分著名的“摇滚冷侠”他擅长摇滚音乐和爵士乐,所以每次只要一听到他的歌,我整个人的精神就会振奋起来,甚至达到疯狂激烈的状态,够夸张吧?”她自己说着说着都不禁笑了。

“摇滚冷侠?好奇怪的称谓。”

“那不算是称谓啦,该说是我们歌迷替他冠上的雅号,因为他是摇滚巨星,但又是十分冷酷的一个独行侠,所以我们就叫他“摇滚冷侠””

樊天冈不是很懂她的意思,因为她话里有许多名辞皆是他无法理解的,但是他却感觉得出蔚玺儿对于这个“摇滚冷侠”是有着深深的迷恋。

“你很喜欢他吗?”他轻轻问。

“当然。”她一迳地点头,眼睛顿时闪闪发光。“他是超级巨星耶!好多人都很喜欢他的。”

“是吗?”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但是,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嫉妒起那位“摇滚冷侠”了。

“但是你很像他啊!虽然他也蓄长发,却没你这么长。”她天真地玩弄起他的头发。

他冷不防地抓住了她的手,冰凉的手指使她微微地震颤一下。她抬眸,与他深切浓情的目光相触。

“玺儿,你可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玺儿?他喊她玺儿?她的心霎时胀满了一种异样的情愫,而且呈直线升起一直在增加,像要将她炸开了一样,爆出许多火花。

“我知道。”她羞怯地眼睫半盖,不敢再迎视他热切的眼神。

“你呢?你会离开这里回到你所生存的时代里去吗?”

“会,我会。”尽管如此,她还是直觉的抬起头冲口而出,然而一见着他失望黯然的神情,她不禁又抱歉地垂下头去。

“难道这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人、事、物足以留下你吗?”他强忍着心痛问。

“我不知道,我我自己也不晓得。”她矛盾地咬住下唇。

“玺儿,我不管你明不明白,但是,我要你晓得我是喜欢你的。”他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凄凉、那么无奈。

蔚玺儿浑身一震,庞大的喜悦直灌入她的脉搏里,但是伴随而来的,却又是难以作出决定的复杂情绪。

“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困难地想说些什么,但心理又挣扎得难受,她她也喜欢他呀!

“我明白,但是你要答应我,当你要离去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好吗?”他试着平稳自己的语气与表情。

“樊天岗”她鼻酸了。

“习惯了漠然与沉静的我,还能够与你独处说出这些话,我已经很知足了,往后,我必须忠于我的妻子莫水凝,你记住了?”

“不──”地基于吃醋的心里喊了出来,几乎是在哀求他。“不!你不要娶她,你不要娶她,好不好?”

“我必须遵从阿瓦赦的命令。”他正色地摇摇头。

“我不要,我也喜欢你啊!”她任性地抓着他的手。

“我感觉得出,你不必言明我也明白,但是,我们没有未来可言;你会离开,而我没有理由抗拒阿瓦赦的命令。”他沉重地摇摇头。

“跟一个你不爱的女人生活一辈子,你对得起她吗?”

“难道你要我为你孤老一生?”他不是不够专一,只是他从来不会去反抗阿瓦赦施予他的命令。

“如果我留下呢?”

“你不会。”

“你就这么认定我?”

“是的。”

蔚玺儿挫败地吁了口气。“你真了解我。”

“玺儿,听我说,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我会一辈子记住你,你听到了吗?”

“我也会记住你的,一辈子。”她伤痛地点点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好了,我们别净说些伤感的话,毕竟还不到时候,不是吗?”

“是你硬要提的。”她不服气地说,抹掉眼底的泪。

“我只是怕我再不表达的话,你也不会懂得去敞开自己的感情,因为你太孩子气了。”他长叹一口气。

“如果不是因为孩子气,又怎么可能糊里糊涂就爱上你?”

“玺儿,千万不要说爱,爱会成为负担,你承受不起,我也承受不起的。”

“那岂不是很悲哀吗?”

“两个不同时代的人相恋,本来就是注定没有结果,十分悲哀的。”

蔚玺儿看着他,一直看一直看,像要把他爱自己的影像给刻划在心里,留下无法抹灭的烙印,直到永远。

另一方面。索克朗已到达北城主殿,准备和赛得海要人。

此时的赛得海正左拥右抱着侍妾、大啖着美食酒肉,高戗督也安排着众舞姬翩翩起舞着,但是索克朗带着几名大将恶意的闯入却弄乱了这一切,连外边的侍兵也挡不住他们。

“赛得海!”索克朗大喝一声,顿时压盖住笙歌音弦,伴奏的人见他气势威猛不禁停下动作,使得乐音顿时骤止。

赛得海不爽地皱起眉,灌下一盅酒后,甩手要身旁的这些女人离去。

“赛得海,我要你马上把人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举兵进攻。”

“索克朗,难道你不知道身为一城之首必须说话算话吗?我们结过盟,你怎么可以说举兵就举兵呢?”赛得海正正神色,一副轻松无畏的模样。

“你用不着惺惺作态,既然你敢派人要我成为附属城,就表示是你先破坏盟约的,与我无关!”

“看样子你是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啊!索城主。”赛得海阴森地一笑。“人现在在我的手上,你难道不怕我立即派人去杀了她吗?”

“你敢!”索克朗双目冒火。

“哼,我为什么不敢?你也不想想我赛得海是何许人也,我所当权的北城又岂是容你撒野之地?”

“赛得海,你做人不要太过分,也休想叫我拱手让出南城归附于你,你要是再不把神裔之女交出来的话,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索克朗非常努力地在按捺着易怒的脾气。

“开玩笑,要翻脸你就翻脸呀!反正我也不怕你,更何况三天的期限依旧没变,你自己看着办吧!”他洋洋得意。

“好,你够狠!我一定会想办法对付你的,咱们就等着瞧,但是我丑话先说在前头,要我归降,你想都不要想,如果你敢杀了神裔之女,不但你甭想控制东城,我若要攻你也毫无所惧,你自己好好想仔细,哼!”索克朗忿忿地撂下话,转身与他身后的几名手下一块儿跨步走出主殿。

“城主,咱们会不会太纵容索城主来去咱们北城了?”高戗督见索克朗走后便上前问道。

“以前会让他出入自由是因为结盟的关系,现在我和他关系破裂,以后就不许他来去自如,你马上给我吩咐下去,听到没有?”

“是的城主,我知道了,”

东城。

三天期限已剩一天了,释铁恩却迟迟末回,在这燃眉之际,任谁都是心急如焚的,但就在这个时候,唐君珊突然自外头来到了内殿里。

“不好了!不好了!有大事发生。”

“君珊。”费洛荻走过来“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君珊喘息地说着:“南城索克朗,他他举兵进攻北城了。”

“什么?”阿瓦赦震然地站起来,莫水凝骇然地睁大眼,其他人闻言也同样地惊讶不已。

“索克朗怎么敢贸然攻打北城呢?他他这岂不是会危害到蔚玺儿的生命安全吗?”莫水凝焦灼急怒地跺着脚。

“你从何处得知这个消息的?”阿瓦赦到了唐君珊的面前问。

“这是探子在监视北城时见到的,据说两城现正打得如火如荼,情势十分紧张。”

“那我们该怎么办。”武靳扬问。

“无论他们谁赢谁输,对我们都是有利的。”费洛荻觉得。

“为什么?”阿瓦赦蹙起眉头问。

“如果北城赢了,我们就不必苦恼索克朗若是救了蔚玺儿后要怎么救活他的爱妻孟云荷;如果南城赢了,我们就更不必担心北城给我们的威胁了。”

“不对,无论他们谁赢谁输,对我们都是不利的。”莫水凝提出相反的观点。

“如果北城赢,他下一个降城目标就是我们;如果南城赢,要是赛得海一怒之下杀了蔚玺儿怎么办?”

“这只能说是有利有弊,只不过,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唐君珊说。

“没错,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但是我们有其它方法阻止吗?”费洛荻再问。

“偏偏释铁恩到西城至今尚未返回,不知道他是否出了什么事。”阿瓦赦愁郁沉重地说着。

“或者我现在赶去西城,有什么好坏也要回来禀告给众人知道。”武靳扬挺身而出。

阿瓦赦看着武靳扬,不禁有些动容了。他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沙井德了,俨然已成人的他,现在更多了一抹雄壮的男子气概。

但是,他的经验不多,又不擅长拳脚功夫,阿瓦赦不能随随便便任他去冒险,尤其在这个紧急当头。

“靳扬,我了解你的想法,但是你并不适台,而且南、北两城已经攻打起来,不会这么快就结束的,所以我们的三天期限,绝对能够延长。”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呢?”武靳扬懊恼地。

“在这个混乱的时候,是救人最好的时机。”费洛荻建议道。

“费洛荻说得有道理,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救出樊天岗和蔚玺儿。”莫水凝点点头。

“那么就由我去吧!我自信我的身手是一流的。”费洛荻抢先一步说道。

“不,让我去。”武靳扬不甘心地上前一步。

“我看还是让我去吧!女孩子比较不容易引起人家的注意,而且我的身手也敏捷得很。”唐君珊更是当仁不让。

“你们”阿瓦赦很感动,但是他又不知道要让谁去,尤其这是一分危险的工作。

“这样吧!我们再等个一天,看释铁恩会不会及时赶回来,若是他回来了,我们再选出一个人去救他们。”莫水凝建议道。

“可是如果不快点去救他们的话,恐怕他们会有生命之虞呀!”武靳扬已经焦急得快疯了。

“靳扬,你不要这么担心,我相信赛得海绝不会轻易动他们两个的,因为这是他的王牌,若不到最后关头,他是不可能使用的,你相信我。”阿瓦赦说了。

“为什么就不让我去救他们呢?我不明白。”

“因为这太危险了,而且我们不能再轻易的折损一兵一将,你懂吗?”莫水凝宽慰地劝抚着他。

武靳扬又是颓然的垂下头,难过极了。

“费洛荻,你先去整顿一下军纪吧!君珊,你还是负责内城里的一切;靳扬,你留在殿里,有什么事我再吩咐你。”阿瓦赦一一指示完毕。

索克朗的进攻一开始就是势如破竹的,而且是针对着赛得海的主殿,而非城内人民,由于他的作战能力强、指挥的能力也不弱,登时打得北城落花流水,赛得海怒意攻心,在打了两天的败仗后,便决定使出杀手涧。

“高戗督呢?高戗督人在哪里?”赛得海气冲冲地自战场上转回内殿里,此时士兵在城外与南城士兵僵持不下,却不见高戗督的人影。“来人,有没有人看到高戗督到哪儿去了?”他揪住一个小兵问。

“高城管他他好像到地牢去了。”小兵嗫嚅地答着。

赛得海粗鲁地甩开他。“这个王八蛋!都这个节骨眼了,他跑到地牢去做什么?可恶,我非得去瞧瞧不可。”

北城地牢。

空荡荡又黑漆漆的地牢长廊里,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突然晃了进来。

他贼头贼脑的样子,证明他就是那个高戗督,视钱如命、唯钱最大的高戗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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