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低头捏住阮愿的鼻子,“你是猪啊。”
阮愿没睡着,但他打定主意装睡到底。就在一个多小时前,在他的备忘录里,连沛被扣掉了最后一分。连沛零分了。
一切都刚刚好,他原本盛满了快要溢出来的爱意也成了半碗水。
他一直知道他和连沛不可能长久,也自虐地设想过分开的场景。以往想起总是会痛,会舍不得,可现在到了这一天,他只觉得坦然。
他身侧的床垫微微凹陷,连沛也躺了下来,他双手环住阮愿的腰,呼吸时有热气喷洒在阮愿的肩颈。
阮愿能够感受到他的温度,但不再留恋。这是他们之间同床共枕的最后一晚了。
连沛比阮愿还要先入梦,梦里他送了阮愿一束花,阮愿对他笑得露出了小颗兔牙。醒来那束百合花还摆放在阳台,但床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阮愿。”
他走到走廊,朝下看,阮愿正端着餐盘,腰间还系了围裙。
连沛洗漱完,就在餐桌前坐下,没忘记算账:“你说你,工作又不累,怎么这么早就睡了,破坏我兴致。”
“今晚你等着。”他想要把昨晚的份一起补上,怎么也得做个四五次。
阮愿慢吞吞地喝了口牛奶:“连沛……”
“什么?”
阮愿的嘴唇上沾了白色的泡沫,让人心生遐想。
连沛喉结滑动,就这么看着,身体竟然开始蠢蠢欲动。
阮愿欲言又止:“没什么。”
连沛生生地把冲动压制了下去,吃完早餐,像无数个早晨一样,两人一起出了门,各自上了车,一前一后地驶出车库。
在某个路口,前往不同的方向。
毕业之后,阮愿就在图书馆工作,和他和连沛在一起的时间差不多一样长。可办离职手续也就花了几十分钟。
在上午九点三十五分钟的时候,他不再是b市图书馆体系里的员工。
出了这个门,和曾经的同事们也许再也不会见面。
和同事们没有深厚的感情,只有慈良给他发了一句:祝你一切顺利。
在离开之前,他又见到了谢辛新,谢辛新办了卡借了书,单手抱着书,同他一起往外走:“你什么时候去s市?”
阮愿:“今天。”
“今天?”谢辛新诧异,“这么急。想好住哪儿了吗?”
“嗯。”阮愿说了小区名。谢辛新眼睛一亮:“我知道那儿,和我妈住的地方就隔了一条街。正好这个周末我去探望我妈,到时候……”
风把额前的碎发吹得凌乱,阮愿伸手理了理,谢辛新却是话音一拐:“软软,你的手怎么了?”
“嗯?”阮愿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手腕有些发痒,挽起袖子来,发现起了一片疹子。
谢辛新皱眉:“花粉过敏了?”
他过敏的症状并不是很严重,如果不是因为百合花粉多,或许不会有反应。阮愿说:“你怎么知道是花粉过敏?”
谢辛新:“我怎么会不知道?以前学插花的时候,你就过敏过两次。”
在人生的前十四年,阮愿也不知道自己花粉过敏。第一次过敏就发生在O德培训学院,红色小点布满脸颊,非常惨烈。那时候他还没把过敏和花粉联系起来,除了同宿舍的ga外,也没人关心他怎么了。直到又一次情况重演,他才意识到可能和长时间接触了花有关系。
当时还是谢辛新去找“老师”要了口罩和药,让他插花时把口罩戴上,叮嘱他擦药“软软,你还没有擦药,说明书上说一天要涂三次。”
过了十几年,还是谢辛新去药店买了药,嘴里还念叨着:“怎么会过敏呢,现在还没到春天,还不是高发季节……哦,除了起疹子外还有哪儿不舒服没?”
“让我看看眼睛红不红。”谢辛新说,“过敏还容易引起结膜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