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暖的眼睛在何华菁腰侧那只白希修长的手上停了一秒,不动声色的移开,微笑着道:“二哥,二嫂,这么冷的天你们怎么来了?”
何华菁握住她的手,笑道:“听说你前些日子身体不舒服,我和你二哥不放心,就过来看看,身体好些了没有?”
舒暖点点头,扶着她坐下,“说来真是惭愧,二哥二嫂的婚礼我没有参加,回来也应该立刻去看两位的,奈何被我这身子给缠住了……”
“你的身子要紧。”
舒暖把礼物递给何华菁,“这是我给二位的结婚礼物,不知道二位喜不喜欢?”
何华菁看了陈愉廷一眼,笑着接过来,“喜欢喜欢,只要你送的,我们都喜欢。是不是愉廷?”陈愉廷原本正盯着舒暖看得出神,听得妻子的话,愣了一下,连忙回神,点点头嗯了一声。舒暖看了眼何华菁凸起的肚子,笑问:“很辛苦吧?”
何华菁也低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美丽的脸上绽放一层明亮的光彩,好一会儿,她摇摇头,笑说:“不辛苦,很幸福。”
她说幸福的时候是看着陈愉廷的,舒暖从那眷恋的眼神里读出了深重的情意和满满的幸福,陈愉廷也微微一笑回应着妻子。
舒暖看着他们两人,心里充满了欣慰,不管陈愉廷对何华菁是什么感情,但是她相信这个小生命的来临一定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不一样的改变,至少现在看来他们的确是幸福和谐的。“二哥,二嫂,真是恭喜你们了。”
陈愉廷久久的看着她,那双眼睛里充满的真诚,不掺杂一丁点的痛苦,语气也充满了欢喜,就像是在祝福以为至亲的好友得到了幸福一般,他压下心里冒出的那股酸涩味道,笑笑没有说话。
他们三人坐在沙发上有话没话的闲聊着,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眼见着到了吃午饭的时刻,舒暖留他们吃午饭,何华菁微笑着婉转拒绝了:“已经和爸妈说好了,要过去陪陪他们吃饭,还是改天吧,到时我们请你。”
舒暖也没有再多做挽留,送他们出去,何华菁上车前又叮嘱她了她几句注意身体之类的话,舒暖点点头,扶着她坐上车。
何华菁看了看一边的人,笑说:“你二哥可能有话对你说,过去吧。”
舒暖见她脸上的笑容真诚,笑了笑,转身朝陈愉廷走去。“二哥,”
她叫了一声,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想了一会儿,才接道:“祝福你。”
陈愉廷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良久,才道:“你的气色不错。”
舒暖一愣,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脸颊,点点头,“病好转了,气色自然就好了。”
陈愉廷却是叹了一声,说:“你没事就太好了。”
舒暖又是一怔,正疑惑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解开了她的疑问,“还有,以后再去那么遥远又危险的地方了。”
舒暖半响才道:“你、你怎么知道?”
陈愉廷也不隐瞒她,“在你失踪的那天,萧寒给我打电话了,要我帮忙找你。”
舒暖的心因为他的话久久未能平复,她知道因为她的关系,他们两个的关系向来不和,尤其是萧寒,听到陈愉廷三个字脸色就变,心情就堵,可是没想到了为了她,他竟然开口请求请他帮忙,她想他当时一定是担心得不行了,不然他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陈愉廷见她沉默着不说话,虽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和那个远在越南的人有关,他微微叹息一声,道:“看得出来他非常在乎你。”
舒暖捏了捏有些有些发冷的手指,点点头,“我也是很在乎他。”
陈愉廷感觉到心口蓦地的泛起一股尖锐的刺痛,似乎因为这突来的疼痛脸色都白了些,他看了她一会儿,伸出手,但是那只手却停在了她的脸颊处,良久,改为抚摸上她的头发,“这样就好,你过得好,过得幸福才不枉我辛苦的放开手。”
他的语气里有些沉重的叹息,就好像是压在心口似的,呼吸都显得难以为继。
舒暖握紧拳头压抑住心底里的翻涌的情绪,点点头,抬头笑道:“我会的。”
她的笑容太过明亮几乎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匆匆的避开,笑说:“还有以后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有什么事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我知道了。”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陈愉廷道:“那我走了,照顾好自己。”
“二哥,”舒暖叫住他,微微一笑,“嫂子很爱你,现在她又怀了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待她,照顾好她。”
陈愉廷看了一眼车里的何华菁,她也正笑望着他,满眼的依恋和幸福,他朝她笑笑,然后转头对舒暖,道:“我会的。”
他们的车子走好远了,舒暖还站在门口,王妈担心她受冷了,劝她回去:“夫人,进屋吧,外面太冷了。”
舒暖点点头,和王妈回去的时候还不停的回头观望,王妈以为她是心里不舍得,笑着说:“陈副市长结婚了,这下先生可就放宽心了。”
舒暖笑笑:“王妈,你误会了,我和二哥只是兄妹而已。”
王妈一愣,抬头见她脸上并无不悦或是伤心之色,心里想,只要她和先生能好好的,以前都就不算什么。
“那是当然的,要不夫人您也不会叫他二哥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越南那边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舒暖的心沉不住了,连饭吃得也少了。这天也是刚起床她的眼皮子就跳得厉害,她心里本就装着事,这下就更惴惴不安了,在房间里转了几个圈后,拿出手机给于默打了一个电话。
于默正在开会,看了眼屏幕也不得不暂停会议,走出来接电话。
“嫂子。”
“于默,我这几天心里很不安,眼皮也跳了大半天了,我担心萧寒会出事。”
于默听得出她的语气焦灼,安慰道:“您多想了,哥没事,处理完事情就回来了。”
“你们每次都这样安慰我。隔的那么远,他就是出事了不告诉你,你们不也不知道吗?”
于默被她的话一噎,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因为仔细想想她的话也不无道理。
舒暖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自顾的说着,“他有多长时间没有联系你了?”
“昨天老四还和我联系,说一切安好,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说来说去还是那几句安慰性的话,舒暖觉得自己的耐性被磨完了,语气不由得沉了几分,说:“你转告萧寒,立即联系我,如果今天之内他还不给我打电话,我明天就走,走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说完,也不顾于默的呼喊,啪的就挂了电话,气呼呼的坐下来。
王妈端着热牛奶过来,见她脸色不佳,叹了一声,说:“夫人又在想先生?”
舒暖抿抿嘴,孩子气似的说:“他都不想我,我为什么想他?”
王妈微微一笑,把牛奶端过来给她,“夫人怎么知道先生不想您,以我看,先生想您想得紧。”舒暖把牛奶都送到嘴边了,又啪了一声放下来,气道:“要是真想我的话,怎么可能一个电话也不给我?”
“先生是不想夫人担心嘛?”
“这样一点儿音讯都没有的我就不担心了吗?”
王妈又把牛奶端起来给她,安慰道:“夫人别担心,先生本事大着呢,不会出事的。”
舒暖也知道自己再担心也没用,徒增烦恼而已,可是她又怎么能不担心呢?
越南一栋私人医院里,灯火通明,手术室的门前,几个人的神色都是忧心匆匆的,尤其是项南,在门口来回的踱着步,一脸的焦虑,时不时的抬起手腕看一下时间。
风影则站在门的旁边,虽然比起项南他冷静了很多,但是从那紧抿的唇,握紧的手也可以看出他此刻也是出于极端的紧张和担忧中。
沙曼和维什坐在长椅上,眼睛紧紧的盯着紧闭的房门,同样是充满了紧张和忧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是对他们来说,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般,慢得磨人心。
“该死的1项南到底是克制不住心里翻涌的怒火,一拳狠狠的捶在了墙上,不一会儿雪白的墙上便印出了一道红色的血迹。沙曼看到了赶紧站起来走过去,“你受伤了,快,包扎一下。”
项南甩开她的手,朝衣服上随意的擦了擦,年轻的脸上略显污浊,期间还沾染着几丝血丝,看起来略显狼狈,但是那双幽深的眼睛里却充满了怒火,他陡然骂道:“***,我非宰了那混蛋不行1
维什伸手拉住他,“别冲动,现在事情到了关键时刻,我们要冷静,绝对不能意气用事。”
“什么意气用事?他炸了我哥,我哥现在还在里面生死未卜。”
维什看了眼紧闭的门:“萧寒不会有事的。”
项南满心满脑的都是萧寒,有些话不经大脑就说了出来,“你说没事就没事啊,被炸的不是你,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也不会……”
“四少爷1
项南的话还没有说完,立即被风影开口打断了,项南看了眼神色冷郁的风影,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狗屁混账话,尴尬的挠了挠头,歉声道:“抱歉,我……”
维什笑着拍拍手,“你的心情我了解,而且你说的也没错,确实是我把你们牵连进来了。”
项南越发的觉得混蛋了,维什先生和萧寒是生死之交,而刚才他竟然说出那些话。
“维什先生,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放心,查将军伤了我兄弟,这次我决不饶他1
手术室里的灯终于灭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个穿着白袍带着口罩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齐医生,怎么样?”
医生的眼睛在几个人的脸上逡巡一圈,然后抬手接下口罩,露出一张比白莲花还要姣美的脸,她微微一笑:“手术很成功。”
几颗吊起来的心总算是落下去了,他们相互看了一眼,这才松了一口气。
齐歆一边脱着手套,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上次是老二,这次是老大,越南是不是和你们有仇,怎么每个人来都会被弄得半死不活的?”
项南呵呵一笑:“齐医生真幽默。”
齐歆看了他一会儿,笑了笑说:“你倒是第一个说我幽默的。”
项南只觉得背后忽然刮起了一阵阴冷的风,他干笑两声不再说话。
维什对齐歆道:“辛苦你了,齐医生。”
齐歆的神色立即就变得和蔼礼貌了:“维什先生说哪里话,我是医生,拯救病人是我的职责所在。几个小时了,我也累了,不打扰各位了,我待会儿再过来。”说完,便离开了。
项南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撇了撇嘴,又是一张不饶人的毒嘴!
齐歆回到办公室立即就瘫坐在椅子上,连续做了三个手术,十多个小时,她的腿都站麻木了,正昏昏欲睡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看也没看一眼,就放在耳边。
“谁啊?”
于默一愣,随即拿开手机看了看,发现自己并没有拨错号,疑惑道:“你是谁?”
齐歆是个火爆脾气,瞌睡的当头被人吵醒,心情更不可能好,“废话,你给我打电话,还问我是谁,你脑袋有病是不是?”
这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