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不说,你们古代人的情趣有时候真的很多余。
忽而耳边传来窸窸窣窣声响,纪方酌一回头,登时就见苏年已被扰醒过来。
他从榻上迷迷糊糊坐起,内衫半滑到肩膀下面——
此时只有那帷幕将他身体几寸皮肤覆盖,朦朦胧胧地笼着这好像还懵懂没弄清状况的美人。
纪方酌瞬时哑然,脸颊烫热。
嗓子很干,喉结不自觉地滚了一下。
他突然……又不觉得帷幕多余了。
“怎么了。”苏年抬手揉了一下眼睛。
“帷幕……落了。”纪方酌勉力笑了一下,尽可能让自己声音听上去并无异样,“挺不结实的。”他又补充道。
他干巴巴地笑,似乎分毫不觉是自己惹的祸。
但又许是刻意推脱给那一袭无辜的帐幕,好让他自己心生慰藉。
意外而已。
苏年懒得理他,手臂从朦朦胧胧的红纱里摸索出来,想要将帷幕拉扯下去。
他小臂纤弱白皙,让红纱一衬竟显得更加明媚,若隐若现地在纪方酌面前晃,招摇、又纯然若雪。
窗外忽来一阵风,卷着聒噪无序的蝉鸣,带过窗户重重地撞击在窗棂上,发出砰、砰砰、砰的不规律声响。像是击鼓,鼓声愈渐激烈、愈渐急促。
纪方酌慌忙闭上双眼别过头去:“衣,衣裳。”
“……什么?”
“……掉下去了。”纪方酌闭眼指过去。
“哦。”
苏年真的还未完全清醒。
他坐在榻上缓慢抬起眼,一手放在膝上,一手还捏着红纱。他对上纪方酌的视线。
黑暗之中他瞧不清对方的神色,只蹙起眉头,他感觉这人变得很怪。
白日里青年干脆果决的模样不见影踪——哪怕是前些日在家中,纪方酌也从未显得这样迟疑踌躇。
发什么神经?
“不睡觉,做什么呢。”苏年莫名其妙道。
苏年有点不解地看着他。
静了片刻,他疑惑道:“有心事?”
“我……就是,”纪方酌咽口唾沫,眼神还在四处游离,语气不太自然,“想,想家了。”
话一出口他才乍然哽住,他这借口找得简直荒唐至极!
若说是他思念自己21世纪的故乡,那倒也没什么离奇,顶多令人心觉他敏感多愁而已。更何况他如今整装起了新的事业,压根早把现代生活抛在脑后。可苏年哪里知道他已不是原来的纪方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