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脚上的鞋子跑掉了,唯一也不敢回头去捡,生怕后面突然窜出一个人,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已经不在当空了,再过不久光明就会渐渐褪去,她不敢想象天黑后的情景。
脚上没了鞋子,她不敢跑的太快,现在的速度也只能算是脚步比平常加快了而已,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忍着脚被地上的石子扎破的痛,也要时刻保持自己的重心,不让自己摔倒。
前面似乎是一条看不到边际的路,耳边是快速行走时带来的风声,周围一个人都看不到,只听得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恐惧和无助,还有心力交瘁的累,交叉混合向她袭来,整个人快要灵魂脱壳了一样,没意识的向前奔走。
不知道自己奔走了多久,不知道自己奔走了多远,唯一实在是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再跑下去肯定会死掉的,这时她注意到不远处有一棵粗壮的大树,树的周围都是人高的草丛。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快步走过去,躲在树的后面,拨开草丛,朝跑来的方向仔细观察了一下,没看到有人追过来,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把草丛恢复成没人进来过似的,接着瘫软虚脱的靠着树背滑坐在地上。唯一无力的闭上眼睛,靠在树背上呼吸急促喘着粗气,长时间的精神紧绷和奔跑,由于现在短暂的喘息和放松让她浑身上下早已酸痛得的身体更加疼痛,那种无法言语的疼痛感传遍全身,险些晕了过去。
她试着站起来,这时脚底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痛让她再次跌坐在地上,大着肚子,加上浑身软绵绵的,她根本抬不起腿看到自己的脚底板,但是凭着这个痛感她也知道,没穿鞋的脚肯定惨不忍睹。
而疼痛与之带来是额头上身上的大汗淋漓,她痛得紧咬牙关,正好带动了脸和嘴角,“嘶”的一声,她紧皱眉头倒吸一口气。
虽然浑身不舒服,唯一没有忘记和她并肩作战的孩子,她低头温柔的抚摸着肚皮,忍痛笑了笑,轻道:“宝贝,你在睡觉吗?要是你听到妈妈的说话声,就动动小手报个平安呗,让妈妈知道你还在。”
就在她刚说完话的瞬间,肚子里的宝宝再次感应到她爱的呼唤,像是刚睡醒似的,伸了伸懒腰,唯一看到他的小手在她的肚皮上动了动,她笑着哭了。
还好,还好,孩子还安然无恙的待在里面。
她和孩子都在,没有离大叔而去,她不敢想像,要是她和孩子离开了他,他会是怎样的,她想像不出来他伤心时的模样,在她的记忆中,除了风轻云淡和冷酷,还有偶尔的雅笑,在他脸上几乎看不到其它表情。
还好,她努力做到保护自己和孩子了,不用看到大叔伤心时表情了。
确定孩子没事,确定后面的人也没有再追来,眼皮似有千金重的唯一认为自己暂时已经安全了,再次无力的闭上眼睛,渐渐睡去,她太累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也许一觉醒来,就能看到大叔了,这时的她嘴角上扬,脸上洋溢着幸福。
梦里,野兽、怪物的恐怖笑脸,阴森森的房子,荒芜的林间小道,漂移的车子,无助奔走的人……
一直坐在病床边不离眼的东方翼,发现病床上的人突然眉头拧紧,额头上,鼻尖上,开始不停的冒出冷汗,整个人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大叔救命,大叔……”
“唯一,唯一,醒醒,大叔在这儿!”东方翼反应过来,知道她是在做噩梦,他起身附过去,在她耳边连叫了几声,床上的人毫无反应,依旧沉浸在恐怖的噩梦中出不来。
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他,只有紧紧握住她的手,给她温暖和力量,他伸出另一只手拂了拂她已经湿透的发丝,紧接着来到她紧皱的眉处,想要替她抚平额间的皱褶。
向来以笑示人的她,很少有皱眉头的时候,如果不是太过于害怕和疼痛,她是不会皱下眉头的。
手指轻轻滑过她浮肿的脸庞,上面的五指印还清晰可见,裂开的嘴角上淤青还在,两只脚底心的血泡,这样伤痕累累的她,在他深邃的紫眸里是浓浓的怜惜和心疼!
看着她难受的模样,他的心好像被人用刀狠狠的扎了一下,好疼好疼!
之前主治医生都过来看过了,确认她的身体没有多大问题,他才能安心坐下来看着她陪着她,也幸好她和孩子都不碍事,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继续以后的日子。
不知不觉她早已扎根在他的心里,她和孩子就是他生命的全部!
看着她做噩梦,却无法叫醒她,从那些人嘴里得知一切的东方翼,还是无法想象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恐怖事情,才会像医生所说的惊吓过度导致噩梦连连无法苏醒。
他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像无头苍蝇似的在她附近寻找的那段时间,明知她近在咫尺,却见不到踪影的那种无力感,让他几近疯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