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了我兄长。”刘鸢看向离王,哭着开口道,“不能等下去了,他要偿命的。”
离王张了张嘴,他的手缓缓拂上刘鸢的脖子,嘴角挽起一个笑容,他沉沉地呼吸了两下,似乎要抽干最后的空气,阴恻恻道:“是么……?”
刘鸢感受到脖颈处的力气猝然收紧,顿时面露惊愕,她正要挣扎着拔剑后退,突然被一涌而下的血液浇了满头!
剑锋措不及防划开了离王的脖颈。
与此同时,那不远处持在弦上的箭势如破竹,擦着刘鸢的上额飞过,狠狠地刺中了离王的胸口!
颈边那鱼死网破的力道猛然松懈了下来,刘鸢陡然间跌坐在地上,手撒开了剑柄,那把剑从离王已经没有声息的身体中悄然滑落,“当啷”一声摔在地上。
她的胸口大起大伏,粗喘了一口气,回过神来,抬起头,望向叶语安,又惶惶不安地道了一声:“念霏……”
不远处,刘景珉缓缓垂下手,放下弯弓,他看了那金碧辉煌的的宫门一眼,背过身去。
宫变发生得很快,从刘鸢身着华服逼宫,到离王尸首落地,不过半天时间,护驾的侍卫已被随刘鸢入城的西北军轻骑队解决,而禁军,还未在这短短时间内反应过来。
刘景珉看着那批向着宫门处涌来的禁军。
而现在,他们反应过来了。
离王虽然身死,但王党还未被斩草除根,依然有调遣禁军之能!
“带我去那地牢。”刘景珉看向那传信的属下,道,“现在就去。”
那属下慌张道:“殿下,现在禁军,这……”
刘景珉似乎没听见一般,还未等属下说完,他便迅速朝轻骑队借了一匹战马,纵身一跨,向城门的方向奔去。
颜欢骑在马上,向刘鸢伸出手,道:“公主,手给我。”
许久不见,她也许是因为在西北军营里营养跟得上了,终于一改之前记忆中那瘦小的模样,有了少女的身型。但即便如此,叶语安仍然有些不放心,她问:“你真的可以么?”
“放心,我在那场战乱中领过兵。”颜欢扶着刘鸢上马,又补充道,“也御过马,人总是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成长的。话说,你也是,真的没问题吗?”
“小看我?”叶语安一撇嘴,“让你的兵照顾好那些书呆子就行,不用管我。”
颜欢冲她扬起一个笑容,使力一扯缰绳,一夹马肚,身下的马仰天嘶吼一声,冲了出去。
“冲啊——”
“冲出重围,与主部队会合——!!”
“去它奶奶的禁军!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不成气候!!”
“撞碎他们!!”
马蹄将白雪踩成了烂泥,铺在长安城内的街道上,两侧坊门紧闭,散布在城内的、伪装成普通百姓的西北军也纷纷响应起来,在城内与城外的两面夹击之下,禁军已然四散奔逃,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