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碰瓷我……”他欲哭无泪,“我向天道发誓我什么都没干。”
祁空想说世界观都不同你向天道发誓顶个屁用,但下一瞬却被一阵针扎般的头疼席卷。或许是因为她鲜少露出如此痛苦的神色,无念大抵真的以为天道要死在自己佛堂里了。
“闭嘴,”祁空指节抵着太阳穴,咬牙挺过一阵剧烈的疼痛,竟让她也生出冷汗来。此时再无暇顾及识海中那新的天道,偏头问道:“金顶在何处?”
“金顶?”无念的神色有一瞬间的茫然,像是在记忆中快速翻找这一段资料,“当年大飞升后佛堂楼顶放不下那样多的长明灯,后来便一同搬去了雪山——就是离天道神殿很近的那座。”
话音未落,他便发现祁空的神色更难看了。
“你问那儿干什么?”无念不解此举含义,到了这种关头祁空宁可面对真佛也不愿意与受人道文化荼毒颇深的中二青年待在一起,“那里放置的都是无关紧要的记忆……”
而他没能等到祁空的回应,再抬眼时,只从阴阳流转中辨出祁空消失的方向。
他神色一僵,不由得喃喃道:“真是碍事。”
佛光流转,佛堂中已空无一人。
彼时宋晚尚不知晓,因她打翻无意打翻一盏长明灯,竟是同时惊动了长明灯的主人与佛道中最受尊崇的存在。不属于她的记忆体量太过庞大,过往数千年的日月尽数入了识海,瓦解成支离破碎的片段。
同样的记忆自动顺着阴阳之气汇转入原主的识海,祁空在半路数次失去方向,周遭的环境在她的视野中由古至今交替闪烁着,好似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可无论是脑海中越来越冗杂的记忆,亦或是魂魄承受不住碎裂一般的痛感,都提醒着她何为真实。
真是讽刺。
她依稀记得自己上一次如此纠结真实的问题尚在阴阳交界地的床上,今日局面的始作俑者眼角泛泪喘息不止,却没想今日……
她思绪混乱,又视物不清,没留神便撞上一个人形。
“道友当心!”
祁空后退两步稳住身形,眼中倒映出灿金色的佛光。
面前之人站在莲花座上,面色沉静,丝毫不见红尘之色。祂梳着人道流行过一段时日的少女感高马尾,头后一圈金色佛光将祂映衬得无比圣洁庄严。
“神格……”祁空怔了一下,随即眼前之人兀地变了形象。
——惶然受惊似的,不过是得道不久的菩萨,连脑后象征神格的金色光圈也淡。
“什么?”那少女没听清她的低语,也无从知晓自己方才在天道眼中已然行过了无数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