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丹静静看着他:“你和卫清平早就两情相悦,我却是最后一个知晓的人。”
李越疲惫地一笑:“没错,那是我最对不住你的一件事。我没法为自己辩解,只能告诉你,当初我对你说过的话,都是真心的;我欠你的,会尽力去还,只是,你总得给我一个机会。”
柳子丹凝视着他:“那卫清平呢?你对他,就不是真心?”
李越苦笑:“你是来跟我算总帐了么?好,我说实话。我对卫清平,是真心欣赏,你要说两情相悦,也算得上。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从益州出来的时候我就说过,对他,我放弃了。许诺过你的事,我食言过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你若问我怎么能保证,我现在也说不出来,只有到了最后,到死的时候都只有我们两人,那时才算我履行了诺言,行么?”
柳子丹抿了抿嘴,轻声却坚决地道:“那卫清平呢?你真能放下他?”
李越扶头苦笑:“子丹,你容我点时间行么?当真非要逼我逼得这么紧?”
柳子丹笑得古怪:“你欠我的,会尽力去还?可是你和卫清平,就是真心欣赏……这其中,天差地别,你又何苦吊死在我这一棵树上?”
李越放下手,抬头看他:“子丹,我不会说话,你别挑我的刺行么?”
柳子丹慢慢摇头:“我不是挑刺。言为心声,你只是觉得亏欠我,其实这大可不必。你其实不欠我什么,从前的债,是风定尘的,你来了,只有对我好,从来不欠我什么。若是你当真喜欢卫清平,又何必……”
李越微微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来,正视着柳子丹:“子丹,我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差别,或者有,又或者当真如你所说,我对你与对卫清平不同,但是缠缠绕绕走到今天,无论当初是什么感觉,现在都已深入到了骨血之中,究竟对谁用情更深我已经说不清楚。如今我只知道,对你,我不能放手。放了手,就等于是从我身上生生挖一块肉去。你说是亏欠也好,是欣赏也好,那只不过是刀下在不同的位置,却都是一样的疼。”
柳子丹终于微微动容,慢慢低下了头:“那卫清平呢?你放弃他,就不疼么?”
李越坦白地道:“也是一样的疼。只不过他那一刀早就下过了,该挖的肉也已经挖掉了,再疼也只能忍着。而你这一刀,还没有下。”
柳子丹低头听着,终于伸出手去轻轻抚摸他肩头,低声道:“可是伤口放在那里,就会永远疼下去……”
李越苦笑一下:“时间是好东西,无论什么样的伤口也都长得好的。何况娶妻生子也是好事,他安定了,我也就没什么牵挂了。”
柳子丹看他笑得比哭还难看,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轻声道:“倘若他并非安定,而是……有什么危险呢?”
李越一震,紧紧咬住了牙,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人总是要死的,早死晚死,无非……”后面的话终于是没能说出来,他抬头苦笑,“又是王皙阳的消息?是真的么?”
柳子丹点头。李越怔了片刻,摇了摇头:“他这个大巫神,做得太扎眼了。”抬起头,他近乎哀求地看着柳子丹,“子丹,你让我再去北骁一次,行吗?只要确定他没事,我就回来,再也不管了,行吗?”
柳子丹凝视着眼前的人。这些日子累得狠了,这人明显瘦了,轮廓更加刚硬,脸上那道伤疤颜色虽然已经淡了许多,却仍明显,比起从前做摄政王时已经大变。倘若不太熟悉的人看到,可能会认不出来。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