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丹懒懒道:“承蒙皇上眷顾,哪里能过得不好?”他脚踝上的锁链还扣在软轿轿杠之上,只能站在轿边,不能随意走动,他却并不在意,目光闲闲四下里打量。这里是书房,平日里元丰并不在此处批折子,自然也没有什么重要事物怕他看去。柳子丹打量四面墙上的书画,指着其中一幅笑道:“这是皇上的手笔?到底是帝王气派,只是未免霸道了些,不是惜福养身之道。”目光移向旁边一幅,点头道,“这件便见老成了,只可惜又缺了青春之气。”
元丰自负文武双全,书房里悬挂的多有自己的字画,都是得意之作。柳子丹最初指的那一幅是他刚继位时所写,当时一气呵成,自觉流动圆浑,意气风发,正是胸怀大志,锐不可当。后面那幅却是他上次生辰时所画,老之将至,加以立储之忧,笔触不觉沉郁,竟是被柳子丹几句话说了个正着,脸色不由微微变了。卢罡干笑一声:“久闻香公子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果然名不虚传。”
柳子丹轻轻嗤笑一声:“卢大人太客气了。皇上今日召在下过来,该不是听在下品评书画的吧?”
元丰冷哼一声:“不错。朕有正事要与你商量。”
柳子丹哈哈一笑:“皇上太抬举我这个阶下囚了,说什么商量……倒不如直接下旨来得痛快!”
元丰觉得他的口气十足像远在独州的风定尘,更是怒得牙痒,索性也不再摆什么客套模样,冷冷道:“说得不错,朕根本不必费这番工夫。想必风定尘也对你说过了,朕准备送你回西定登位,你准备准备,这几日就动身吧。”
柳子丹轻笑道:“皇上当真如此有把握?就不怕在下回了西定,不再听皇上的吩咐?”
元丰目中寒光一闪,森然道:“不要以为蔓陀花产自东平,就觉得可以摆脱朕了。告诉你,蔓陀散是中元皇室传下来的秘方,非每代帝王不可知。东平虽是蔓陀花的产地,却制不出这蔓陀散。这断药的滋味,你也尝过了,若想再试一次,朕也可成全你!”
柳子丹狠狠盯着他,眼中闪过愤怒不甘,最终还是勉强忍了下去,冷冷道:“皇上愿意助我登位,自然是求之不得。不过在下有言在先,无论如何,不得过份伤害西定百姓。”
元丰见他示弱,心中大是得意,道:“只要你听朕的吩咐,西定百姓与朕的臣民等同,朕自然不会伤害他们。”照他的安排,西定未来便是中元属国,西定的百姓,自然也就是中原的百姓了。
柳子丹微微叹息,不再多说,转身进了软轿。元丰面上带笑,道:“来人,传御前侍卫邢十二贴身保护九皇子,前往独州,若是九皇子有什么闪失,朕唯他是问。”软轿里哼了一声,冷冷道:“不敢劳皇上的侍卫!”
卢罡看着软轿离开,低声道:“皇上,这一趟路程不近,恐怕风定尘要有所动作,万一邢十二不可靠……”
元丰微微冷笑:“不是恐怕。我料风定尘必然在路上要动手脚。他人虽在独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