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臣妾不是狠心,是不愿淑妃去后,还要被人扣上迷惑皇上的罪名。皇上这样伤心,臣妾知道是一片情深,但疏于朝政,谁会念皇上心苦?还不是议论淑妃生前狐媚,死后仍迷惑皇上?皇上与淑妃夫妻情深,怎么忍心叫人这样说她?”
皇帝气得又站起来:“谁?谁敢这样胡说!”
“攸攸众口,皇上怎么堵得住?”方苹眼看年轻皇帝脸色惨白,心里也是不忍,“皇上若是为淑妃好,就该打起精神来处理朝政。这朱纹殿,就留着吧,此后再不许人来住。皇上几时想念淑妃,就来坐坐,只是夜夜留宿却不合适,没人侍候,于身体也大不宜的。”
皇帝呆了片刻,看看方苹:“当真能留着?”后宫里没这个规矩,除非嫔妃不足数,否则哪有空着宫殿的道理。
“臣妾忝为皇后,这个主还是做得了的。”
皇帝喃喃道:“太后……”
“太后如有训斥,臣妾去听。”
皇帝眼中终于露出点感激之色,刚要说话,方苹突觉腹中一阵疼痛,顿时滚下豆大的汗珠,弯下身去。惊得侍女失声喊道:“皇后要生了——”
第153章人生若只如初见
皇后一举得男,既是长子,又是嫡子,实是举国之喜。到了满月那日,正逢大雪,瑞雪兆丰年,各地牢狱大赦,又开恩科;京城家家挂起红灯笼,白雪中喜气洋洋;宫中更是人来人往给皇后道喜,不一而足。这一片贺喜声中,周凤城却轻车简从,出了京城。名义上,他是今年的恩科学政,在京城大考之前到各地巡视乡试情况,实际上,他还受着皇后的委托,借巡视的机会,去查访有无相貌与淑妃相似的良家女子。一个朝中大员,却做这种事情,他心中既有愧,又觉此事当为,说不出的矛盾复杂。
蒙州与岭州邻近,地形亦多相似,有小半边界与东平接壤。周凤城虽号称是学政,其实军关饷驿,漕盐桑铁,哪一件不往心里去?既然是要全国巡起,索性就先东后西,连边关布防也一起看了。
蒙州守将闫瑜是高硕才的门生,正经武试中上来的,实战也有点能耐。当年诛灭了高家,他本该株连撤职,是摄政王说他不结党营私,人才难得,不可一概而论,仍然留任了原职,因此格外用心,督兵甚严。周凤城在营中巡视了一日,算得上兵强马壮,心中满意,也略略称赞了几句,顺便问道:“边关没有什么异动么?”
闫瑜躬身道:“回少傅话,边关还算宁定。北骁轻骑深入东平,虽然战败,也耗东平不少力气。当日东平长皇子继位,又是把亲弟和手下军队都堵在深山里冻饿而死的,这内耗可也不轻,一时没那个力气翻风起浪。依着末将打探来的消息看,还是个休养生息,一时半会的不会打仗。不过这事说不准。东平又和北骁和好了,虽然跟我们还有个结盟的名义在,也不敢保哪天就不生别的心思。末将操兵半点不敢懈怠也是为此。若以为天下太平就不练兵了,有朝一日万一敌人先动了手,那时再操兵来不及!不过末将如今只是个外松内紧,能糊弄对面几年也是好的。”说罢就笑。
周凤城也含笑道:“闫将军见得远,这是国家之福。此地没什么田亩,百姓生计还好么?”
闫瑜道:“大人放心。此地百姓生计与东平仿佛,打猎采药,山脚下种果树。还出一种山蚕,丝是黄些不及平地的好,但织起来倒也还牢的。尤其不用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