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清平静静听着,一杯杯灌着苦酒,等到众人将这些事都嚼说得烂了,他已经要醉倒在桌子上。眼前景物有些旋转,耳边众人的喧哗声也似乎远了,恍惚有人在他耳边说着什么,随即被人架了起来。走出门外,被冰冷的空气一激,他有些清醒过来,看看身边,扶着自己的是自己的家人,正边走边担心地看他:“侯爷,您怎么喝这许多酒?”
卫清平笑了笑,轻轻按按一跳跳作痛的太阳穴:“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先回去吗?”
“老夫人担心侯爷,让我们出来侍侯。”
卫清平带几分醉意地笑笑,随他们上了马车。
襄国侯府里冷清异常。虽然府第是赐给了襄国侯,但服侍的家人却只有四五个,而襄国侯和老夫人都住在东偏院,以至于有些院子都顾不上打扫,花园荒芜,家具上积了一层薄灰。
因为眼睛已不太灵光,老夫人从不出门。卫清平一走进屋子,就看见母亲安静地坐在窗下,黯淡的天光落在象牙黄的脸上,缺少血色的嘴唇紧紧闭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听到了脚步声,才微微露出一点笑容:“是平儿吗?”
卫清平走过去,依着母亲的腿坐到她脚边:“是。今日回来晚了,让母亲担心了。”
卫老夫人微微笑了笑:“去哪里了?”
卫清平目光黯了一黯:“去茶楼里坐了坐。”
卫老夫人轻轻道:“又去听他们说书了?”
卫清平沉默。屋子里静了半晌,卫老夫人轻轻咳嗽了几声,道:“平儿,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别人愿意说什么,就让他们去说吧。如今你是襄国侯,谁敢当着你的面说这些?至于背后,又何必去听。倒是有件事一直是娘的心事,你,是该娶妻了。”
卫清平惊悸:“母亲!”
卫老夫人静静道:“平儿,我知道当初你并不愿意进摄政王府,所以会来,全是为了为娘……唉,若你父亲当年不去插手太子与羽亲王的事,或者也就不会有这一场变故。这些年,实在是委屈你了。不过好在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你也算报了仇,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卫清平心如刀绞,尤其是听到“报仇”二字。有谁知道,他真的不想让这些事过去,奈何,所有的事、所有的人,都已经过去了,永远过去了。
老夫人听不到儿子回答,以为自己说中了儿子心中的痛处,声音更加慈爱:“平儿,大丈夫能屈能伸,一时之辱不算什么,也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