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皙阳面无表情:“他虽知道,却不肯说,我也没有办法。”
铁骏一声冷笑,拎住他衣领:“你在耍本王子?本王子早说他不会开口,现下白白在他身上浪费了这许多药物粮食,就得你这一句话?”
王皙阳双臂被士兵架着,领口又拎在铁骏手中,呼吸也有些困难,脸微微涨红,咬牙道:“四王子岂不也是自己想知道弓箭之秘?这用过刑再治伤,治了伤再用刑,难道不是四王子自己的主意?这药物粮食,难道不是四王子给的?四王子也不是没跟他打过交道,他会不会开口,四王子也该有数才是。”
铁骏目露凶光:“你敢跟本王子顶嘴!”手上用力,将王皙阳甩到一边,转头对着李越看了过来,“你倒是宁死不屈!”
李越懒洋洋地倚在铁笼上。多日的严刑和寒冷使他伤痕累累,瘦了一圈,神情却仍是满不在乎,全然不把他语声中的威胁放在心上:“宁死不屈倒也未必,只是也要看对什么人。”
铁骏瞪他片刻,冷冷道:“既然留着你没什么用,本王子也就不费这心思了!难得南祁也有硬汉子,本王子明日就用你祭旗,然后撤兵!”
北骁军队一向自恃弓马娴熟,此次更与东平合军,征用无数民伕,在群山之中生生开出一条道路,准备穿过万山边缘,自北山突袭南祁。不想未出北山山口,就受到了箭雨的招待。北骁军队使用的都是铁胎弓,射程比之普通弓箭已经远了一些,只是此次尚未进入射程,南祁的箭已经射到了眼前,不只距离极远,抑且力量奇大,不少士兵用薄铁盾去挡,却被箭矢穿过盾牌又射穿身体或头部,等于是射穿了一层铁盾、两层皮甲外加人的骨肉。虽然军队为了轻装前进,所用的盾牌较薄,皮甲的牢固性也不如铁甲,但距离如此之远仍然被射个对穿,这箭的力量仍然是惊人的。铁骏六千人的骑兵队,竟然就被这一阵阵的箭雨硬生生拦在北山狭窄的山口处。对方的人看来也并不太多,至多不过三四百人,却是分为箭手与刀手,箭手只管射箭,纵然有几个己方士兵侥幸冲过箭雨逼到对方阵前,也被突然闪出来的刀手干脆利落地放倒。双方对耗了三天三夜,终究是铁骏人多,生生将对手耗得殆尽之时,南祁大军却又赶到了。铁骏刚刚冲到对方阵前,南祁生力军已到。若是没有这三天三夜的对耗,铁骏自然不惧,此时却是强弩之末,除了败退,再无别法。铁骏本想退入北山之中,待南祁大军撤退再杀个回马枪,谁知南祁大军竟然深入追击,直将他们逼入了万山才撤兵。此时已是十月,铁骏还没来得及杀回马枪,大雪已经连连降下,将这剩余的四千多人困在山中。此次的骑兵队中以北骁人为多,他们习惯草原上的风雪,却不适应山林中的严寒,好不容易走出万山回到北山边缘,粮食已经不敷,人数亦只剩了不到三千人,再想袭击南祁无异痴人说梦。铁骏憋气窝火不说,更恨的是挨了三天三夜的箭雨,竟没能弄清楚南祁军队用的是什么弓箭!好在撤退之时,王皙云从地上的死尸堆里发现了南祁的摄政王。当时此人浑身染血,只剩一口气在。铁骏听王皙阳说摄政王统管南祁军队,定然知道弓箭的奥秘,这才不惜用上所有的药物,将他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只可恨这摄政王金口难开,铁骏动用了军中能找到的一切刑具,只是无论什么法子,都撬不开他的嘴。这二十几天里,就是上刑逼供,眼看人不行了就上药救治,救过来再用刑,用完刑再救治。这般循环往复,李越固然是体无完肤,携带的药品却也被他浪费了十之八九。眼看军中干粮已尽,开始宰杀马匹,铁骏想从他嘴里问出弓箭秘密的事看来也是渐渐无望。他本是杀人如麻的人,此时贪心一去,杀心自起,又怎肯再留着李越在这里浪费本来就不多的粮食!
李越笑了笑:“这倒也不错。只不知旗虽是祭了,四王子和你的大军还能不能活着回去?”
铁骏冷笑一声:“你既然嘴硬,明日就先用你这两片嘴祭祀天神!”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