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皙阳似乎没有听见徐淑妃的讥讽,居然真的伸手在衣柜里细细翻起来。王旭在旁看着,不由暗暗叹息。素知这个长子心气高远,是有大主意的人。若是下了决心要做什么事,便是自己这个父亲也休想扭得转来。想他长年在外为质,乍闻母亲病逝已是大悲,又偏是淑妃不遵制守灵,必又添了一层人情冷暖之感,对淑妃这般不依不饶,也并非全是无理取闹。因此虽觉儿子未免过份,却也心疼,只好由着他折腾。
王皙阳将柜子里的衣裳一件一件翻过,竟似是打算搜个底朝天的样子。徐淑妃眼见自己的内外衣裳都被掀了出来,气怒交加,也顾不得皇上在旁,厉声道:“太子是否要将本宫之物全扔出来示众才肯罢休!”
王皙阳听如不闻,将衣柜里细搜了一遍,立起身来,眼光仍然四下打量。徐淑妃怒气填胸,咬牙道:“太子还嫌闹得不够么?”
王皙阳目光四下转动,最后落在屋中的床上。徐淑妃的床榻是正当宠时王旭所赐,质材是珍贵的金丝楠木,床上挂的帷帐都是宫中绣女以金线细绣百蝶穿花图样,灿烂无比。此时房中他处都已搜遍,唯这张床上帘帷垂挂,只露一角锦被,也是绣凤异锦,却看不见里面风光。王皙阳目光闪动,挥了挥手,两个侍卫大步上前,竟要去扯开这帷帐。徐淑妃气得面目变色,尖声厉喝:“大胆!这是皇上御赐之物,哪个敢动?云儿,哪个敢沾上一沾,就把他的手给本宫剁了下来!”
两个侍卫果然停住。这虽是张床,徐淑妃天天卧上踏下不妨,但毕竟也是件御赐之物,别人若是乱动,便是天大的罪名都可以扣了下来。王旭也觉儿子做得太过,床帷之中是什么地方,岂能让侍卫胡乱窥看?轻叹一声道:“阳儿,莫要做得太过份了。”
王皙阳面无表情,道:“父王,若儿臣定要搜查这床帐之内呢?”
王旭眉头微微一皱,正要说话,忽听垂露殿外一阵骚动,有侍卫呼起隐隐传来:“拿刺客!拿刺客呀!”垂露殿中人人都听到了。王皙云低声道:“父王,似乎刺客在那边,像是清荫殿的方向……”
徐淑妃精神一振,冷笑道:“太子听到了?本宫这里可有什么刺客?”
王旭皱了皱眉,道:“阳儿,可听到了?快快出来吧。更深露重,不要说淑妃不耐久立,就是你也该早些休息才是。”
王皙阳一怔,侧耳倾听殿外呼叫之声,脸上不知是什么神情,正要退出来,忽听人丛中一人朗声道:“且慢!还是让太平侯搜上一搜妥当。”
众人讶然回头看去,只见一人负手立在人群之后,却无人知他是几时进来的。在东平国中称储君为太平侯的,除了南祁摄政王还有哪个?
王旭眉头皱得更紧,按理说摄政王虽是权势滔天,可也不该管到他人夫妻父子间的私事,尤其还是在嫔妃的宿处。可是这话又有谁敢说出来?李越慢步上前,道:“太平侯,还是搜一搜吧,也好安心。”
看他的样子,竟然是想走上台阶,直接进入徐淑妃的寝室。王旭眉头一皱,迈步上前挡住了他:“殿下,里面是小王嫔妃的寝室,请殿下留步。”
李越眉梢一扬,正要说话,王皙阳那边却已经猛地掀开了帷帐,他心太急,两名侍卫还没来得及跟上,掀开的帷帐中突然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