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凤城一直策马立在李越背后,自始至终一言未发,直到陆韬走远了,他才突然道:“殿下,凤城有话想向殿下禀报。”
李越先回头看了铁骥、田七、周醒三人一眼:“你们也去吧。按我说的叫他们准备。铁骥,一会就看你的了。”等这三人也走得远了,他才看向周凤城,“周中书是要问本王,为何调你去当岭州镇抚使吧?”
周凤城点头:“是。凤城不明白。”
李越微微一笑:“周中书不是不明白,是不愿卷进本王与皇上之间吧?”
周凤城一震。摄政王虽然一向飞扬跋扈,但表面上还是以臣子自居,从未如今日这般,赤裸裸地将与皇上对抗的意思吐露出来。
李越不容他多想,紧追一句:“本王与皇上之间,周中书要助哪一个?”
周凤城竭力镇定:“殿下与凤城同殿为臣,自当竭力同心,扶助皇上。”
李越大笑:“周中书,今天不要再绕圈子了,本王要你一句实话!”
周凤城心脏砰砰乱跳,终于说道:“皇上是君,凤城不做乱臣贼子!”他当面说出这话来,纵然是抱了必死之心,手心也不由沁了一层冷汗。
李越却只是哼了一声,道:“好胆气!不过,周中书觉得论起治国,我和皇上,谁做得好?”
若是从前,周凤城毫不犹豫便会说他并无治国之举,但经过西定赈灾、捉拿北骁奸细、减用令等一系列事件之后,他却实在不能如此回答,迟疑半晌,才道:“皇上年纪尚幼,假以时日……”
李越一笑:“假以时日,可能他做得比我好,也可能根本不如我。”
周凤城手心透湿,道:“殿下裁岭州守军,又调离武威将军,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李越坦然点头:“韩扬是自动要求调离的,他的想法,你今后自然知道。不过我的主意是这个没错。如果事情能照我的计划发展,就可和平夺权,皇上保得住性命,国家更可以少死许多人。”
周凤城没想他竟理直气壮,面色一变:“殿下意图谋反,居然还能如此厚颜无耻,真教周某佩服得五体投地!”
李越不以为意:“这样是最好的。如果换了是皇上除掉我,恐怕要来个血流成河了吧?难道周中书喜欢看见朝中同僚被抄斩一大片?何况到时东平西定趁机来个造反,说不定北骁中元也来个趁火打劫,那又如何?”
周凤城听得心里一阵发冷,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李越仰望长空,慢悠悠道:“如果只想夺位,把皇上一刀杀了就是。但要南祁不乱,我得分出很多精力,有很多顾忌。因此我和皇上,如今只能算是势均力敌,谁胜谁负,都在意料之中。”
周凤城听他轻描淡写地说出那个“杀”字,后背一阵发冷,只觉眼前这个人似乎又变成了他第一次见到的那个言笑之中也满是杀机的风定尘。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未细想,李越已经续道:“皇上若败了,我不会杀孤儿寡妇。但我若败了,连跟着我的人都是死!陆韬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将来事败,腾龙伏虎军能留,他这个大将军不能!他对你的情份,你也知道吧?”
他话锋一转,突然讲起这个,周凤城脸上一红,微怒道:“可惜得很,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