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从容一笑:“若是从前,清平纵然敢献此策,也不敢如此深谈,只是此时又不同了。”
李越看他从容镇定、仿佛天下尽在掌中的自信神态,实在是打心眼里觉得赏心悦目,忍不住也微笑道:“现在又有什么不同?”
清平低眉微笑:“殿下当日岂不是说过……”
李越立刻想起当日清平离府之时,他说过“众人遇我,众人报之,国士遇我,国士报之”的话,忍不住也会心微笑。
清平笑容更深。他本来眉目清俊,微笑起来更是明净如水,双眸中波光潋滟,动人之极。李越看得微微有些出神。清平面颊浅浅一红,道:“殿下,如意公子那里……殿下可否去看他一看?”
李越犹豫了一下。关于如意,他实在没有意思再招揽。如意的情况与简仪相同,都是对真正的摄政王情根深种,非比柳子丹对原摄政王是深恶痛绝。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总有欺骗的感觉。
清平在旁候着,轻声道:“殿下,如意公子并非那等不知分寸之人。殿下纵然专宠安定侯一人,也请分他一处容身之地,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李越叹了口气:“不要提安定侯了。只是——如意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清平默然良久,缓缓道:“西园男宠,哪一个会做长久之计?只是如意公子用情太深,只怕宁可老死西园,不愿离府。”
李越摇了摇头:“算了,先去看看他吧。”
西园里比从前静寂许多。李越一进西园,就见简仪在院中立着,望着旧日吕笛居所的窗口出神,直到李越走到他身后才听到动静回身行礼:“殿下。”
李越暗地里又叹口气,拉他起来:“如意怎么样了?”西园本是简仪看管,此时人已将散尽,只有一个徐春鸿尚在养伤,简仪也就不住在园里,只是早晚过来照看一下。
简仪轻轻叹口气:“他醒了,一直说想见殿下。”自从李越回府,先是搜捕铁骊,然后又是小皇帝选秀,忙得不亦乐乎,还没跟他说过几句话。
李越知道他说不出的伤感哀怨,却不能接话,当下只好当做不知,进了如意房中。如意脸色苍白如纸,倚在床头,看见李越进来挣扎着要下地。李越抢上一步按住他:“坐着别动。好些了没有?”
如意微微笑笑:“多谢殿下关心。无碍了。只是又给殿下添些麻烦。”
李越叹了口气:“做什么不好跑去投河?就算本王一时考虑不周,你就把自己的命看得这么贱?”
如意默然片刻,低声道:“是。如意一时冲动……只是一出王府,蓦觉天地虽大,似无我容身之地……”
李越摸了摸他头发:“别说了。其实本王也没有别的意思。本王想,不如你和徐春鸿也到庄子上找点事情做做可好?”
如意眼中露出些许欢喜之色,道:“如意大胆请求殿下,昔日学过些莳弄花草之术,殿下可允如意在王府中做个花匠?”
李越想想也没什么不可以。他也看出来了,如意与简仪又自不同。简仪本是摄政王近身铁卫,抱了极大念想;如意却是出身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