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点头答应道:“行,你也给我揉揉,我这手也受不了了,好像断了一样。”
李启满叹了口气:“唉,我告诉你,这玩意还不算最折腾的,往后折腾的事肯定还多着呢。”
李正问:“你怎么知道啊……”
李启满说:“我本身就是侦察营的,以前我可是参加过尖子集训的,搞过这种训练……”
李正笑了:“别吹了,我觉得你也差不多崩了……”
李启满说:“我可没吹,以前搞过类似的训练,但没这么猛,像这种强度换谁谁崩,侦察兵都受不了……别说我了,你看咱们班长老侯,他也跟死鱼差不多了。”
李正朝侯军方向看一眼,果然如李启满说的那样,侯军的大背囊斜跨在肩膀上,歪歪扭扭,走路的时候脚是在地上拖着走的,都抬不起来了,一副虚脱样。
之前的两天其实李正一直没怎么留意自己的老排长侯军。
毕竟那种情况下,能顾着自己就不错了,哪还有心思留意其他人?
现在他才想起一件事,侯军一直是作为普通的一兵跟自己这些新兵一起走的。
他忽然有个奇怪的念头。
侯军是怎么想的?
他还有两年多就要退役了,为什么还那么拼?
完全可以退出,然后等上级安排一个相对舒适的岗位,履行完这两年的服役期,挂上大红花,军衔一摘,荣归故里去。
何必跟着大家伙在这里一起受罪呢?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这兵啊,当时间长了,总有些别人看不懂的地方。
还有那个排长佟志,听说兵龄比侯军还长一年。
虽然没有跟自己一起跑猎人障碍,可是这百多公里的强行军和奔袭,他也是一步步跟着大家跑下来的。
李正突然觉得这些当兵的身上有些自己还没弄明白的东西,一种也许自己暂时还无法理解的东西。
再看看周围,走在自己身边的兵基本都是三三两两相互搀扶着走,不光是自己和魏胖子,每个人都被这种接近变态的测试逼到了绝处。
对呀?
这么苦?
为什么呢?
为几百块钱一个月的津贴?
还是为那个“特种兵”的名头?
李正忽然露出一丝苦笑。
别说看懂侯军和佟志他们了,他连自己都有些看不懂了。
基地里的卫生员看来早有准备。
李正他们刚到基地综合楼,还没进去,这家伙就拦住了所有人。
“都别进去了,药我都拿出来了,在这里,常用的都有,如果有特殊情况跟我说,我进去拿出来。”
他张开双手,挡住所有人。
李正立即明白过来了,这家伙是不想眼前这帮浑身泥巴脏兮兮的兵涌进他的卫生室,所以干脆在楼前的水泥地上直接设置了一个医疗点,把药拿到这里来,免得进去折腾一番后他还要费工夫打扫房间。
再看看地上,两个大箱子里全是正骨水、云南白药喷雾、碘伏、止血贴、纱布、药棉之类的东西。
“都别挤,都别挤!”
卫生员面前忽然多了一大群非洲黑人一样的泥浆怪人,身上臭烘烘的烂泥让穿着干净迷彩服的他生怕他们上来会将泥浆蹭在自己的身上。
“排好队,一个个来,人人有份!别挤!别挤!别往我身上蹭!”
魏胖子也看出卫生员那点小心思了,本来就累得要死,一肚子说不出的怪气憋着,突然想恶作剧一下。
等他从卫生员手里接过正骨水,突然张开双臂,猛地一把抱住了卫生员。
“太谢谢您了班长,这可是救命药哇!”
抱住之后,还拼命把那张胖脸往卫生员的脖子上和脸上一顿猛蹭。
说完,转身就走,只留下风中凌乱的卫生员。
没等他缓过神来,其他的兵也有样学样,纷纷冲上来,就像抢着抱漂亮姑娘一样猛地抱住卫生员。
“我艹!不要这样啊!”
“你们别这样!”
“别往我这蹭!”
“谢谢卫生员!”
“我爱死你了!”
“感谢您为我们提供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