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1 / 1)

警署每日都很繁忙,千千奇百怪的案件、情绪激昂的民众、疏导的员警、酒醉的惯犯、持枪械的罪犯,清晨开始就像战场一样混乱。

约莫半年前开始协同追查的跨国儿童拐卖案牵连甚广,上级设立专案调查组,特别将特勤指挥中心作为临时办公区,方便即时与各地探员联系,也确保专案小组的资讯与证物不会被w染,平时组员一旦离开便会上锁,没有权限者皆不得而入。

大荧幕上播放着各种角度、路段的监视器画面,一旁的技术人员还在追踪跟踪犯的行迹,屏幕前站着一位年近六十的老刑警,微凸的肚子上搁着一只款式老旧带手把的白磁保温杯。看上去慈眉善目、满面红光,但是双眼透着凌厉,皱着眉看着监视影像,手握着杯盖拨弄漂浮茶梗。

“陈队。”陈晋楠闻声对进门的何清晏、王钦点点头。

陈晋楠有着近四十年的办案经验,曾破获多起重大案件,早已经可以退休了,只是这次案件重大,又请他出山带领专案调查组办案,大家都叫他陈队。

“陈队,何哥清晨遇到的nv孩确认是被跟踪,这两个跟踪者与四个月前在缅甸拍到的二人组-东石兄弟相符,手臂上都有狼蛛的纹身。”王钦拨了拨她俏丽的短发报告最新进展。

“这nv孩是什么人?怎么会被狼蛛的人盯上?”陈队不解的问着。

何清晏同样疑惑,在荧幕上调出余若的资料,“这说不通,狼蛛多年来都将目标放在五到十三、四岁的孩子身上,实施诱拐或绑架,对于ren从来都是直接灭口,不会花时间跟踪。”他严肃审视监视画面中的东石兄弟,“这两人一路从余若住家附近开始尾随,从行为上判断没有攻击意图,只是侦查,甚至都不是东石兄弟惯用的作案手段??更像是??被派来盯梢的。”

“可是这nv孩背景g净,怎么看都不像是与人蛇集团有牵连的啊!”王钦咬着笔头反覆查阅资料。

狼蛛集团多年来专门跨国走私儿童,背后涉及多国政商人物,最早是何清晏在美国的fbi团队破获一起富商购买x侵儿童的案件中发现的暗网交易组织。狼蛛集团行事狠辣隐密,常在偏远地区作案,所有目击者皆被灭口,导致追查困难。侦查最接近的一次是在五年前,何清晏在导师的带领下巧妙地与罪犯心理博弈,成功破防狼蛛三名手下,攻克一大据点,狼蛛集团当即断尾转移。从遗留的证物来看,狼蛛不定期举办大型派对,为有钱有势的恋童癖提供幼童并进行拍摄,除了提供这些变态录影回味,也封住他们的嘴。

凭藉影像抓获的变态即便坐牢、判si刑也不敢松口供出狼蛛集团,有几人一度松动,隔日便会身亡,狼蛛的势力渗透各种机关部门,当时一片风声鹤唳,谁都不可信。

可是这样的犯罪团伙对于余若的态度却很诡异。

“余思蕴?这孩子是余思蕴的nv儿?”陈队阅览余若的资料喃喃说着。

余若,二十岁,父亲徐渊,母亲是余思蕴,两人在她六岁时离异,皆不在人世。出身政商世家,一直品学兼优,老师对余若的评价很高,但突然在高一下学期办理休学,自此以后只有更新基本讯息,连社交帐号都没有。

在这数位时代,她就像一个幽灵。

“陈队,你认识她?”王钦问。

“唉,你们这一辈大概都没什么印象,这孩子的爸徐渊是前市长的儿子,世代从政,几个哥哥都还在政界,年龄差了一大截,全家就宠着这个二世祖。上学时期开始就没少闯祸,警局上下就没少帮他擦pgu的。后来徐家给他安排了政治联姻,就是余恒集团的余氏独nv。”

“余恒集团不是姓h吗?上次他们董事长才开过记者会剪彩新百货公司落成,还有他们高订香氛品牌与那个很夯的画家联名,那个e开头的画家啊。”王钦用手机查着最近的新闻,那是她很喜欢的香氛品牌,一直有在关注。

“eir,那个画家。”何清晏侧身靠在长桌边,压低背脊敲打键盘,一面随着陈队的介绍调阅余若父母资讯。

他高大挺拔,宽肩窄腰,延伸的长腿肌r0u线条分明,打字的指骨修长好看。

脸部线条分明俐落,他的眉眼深邃,此刻既沉稳又内敛,随着话语滚动的喉结异常x感。

也不怪其他科的nv警每天追着王钦要何清晏的照片。

“对,没错!何哥居然知道。”王钦很讶异,这个香氛牌子专为nvx设计,她身边男x朋友根本连听都没听过。

“那是现在,余恒是余氏一手打造的,后来才卖给别人。那时候余思蕴开始接手家族事业,长得漂亮又聪明,余恒就是在她手上转型扩大的,可惜嫁给那个浑球。三天两头就闹事,外面养了许多情妇,他夫人就没少来局里保她。唉,可怜啊!”陈队喝了口茶继续回忆:“后来生了余若这孩子,徐渊这混蛋直接跟媒t说情妇生了儿子,要离婚另娶。后来还发生了一个案件,但印象中很快又销案了??”

陈队放下杯子想了许久,一拍脑门,“大概十三、四年前,这孩子的母亲通报余若失踪,但是没多久又说孩子被娘家人接走,之后就不了了之。”

何清晏手指顿了顿。

余若紧捏着手机,反覆点开通讯录,在少得可怜的名单上滑动。

不知道该不该联络姐姐。

总觉得太麻烦她和大伯母了,这些年来受她们照顾太多,如今姐姐也重新回去进修,实在不想再打扰她的人生??。

忽然,骨节分明的大掌伸来,她下意识蜷缩,害怕的闭起眼。

手心一空,余若怯怯睁眼,男人只是拿走她的手机,近在咫尺刚毅的面庞沉着认真,睫毛很长,在眼睑处落下一片y影,鼻梁高挺,专心输入着。

余若一时间忘了呼x1。

男人看了她一眼,眯眼冲她微笑,g出两颊酒窝。

脸好烫。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和li,随时联系我。”何清晏举着荧幕给余若看,上面备注他的全名,“近期不要一个人外出,尤其不要凌晨独自出门,最好找家人、朋友陪同??。”

“??。”余若沉默了,她没什么可联络的人。

何清晏回拨给自己,确认都收到后才见余若有些低落。

他将手机塞回她手里,蹲在她身前极其慎重地说:“还有我呢,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私人保镳,你要去哪我都会陪你。如果不想打电话,传讯息也行,随叫随到,记住了?”

余若轻轻点了点头,握着的手机忽然有些烫手。

何清晏说完起身拉拢余若肩上的毯子,轻扣她的手腕前往指挥中心,他的力道极轻深怕拉痛她。

王钦正翻阅冷案资料,见何清晏将nv孩带来,匆忙把骇人的命案现场照片塞进文件夹中。

nv孩看着很软很乖,王钦虽然喜欢帅哥,但本命是ai软妹,巴巴地凑上前自我介绍:“你好,我姓王名钦,是国际刑事科的刑警,你就是余若吧!可以叫你若若吗?”活泼外放的x格完全与余若相反。

“??可以的王警官,麻烦你了。”余若并不擅长与人相处,但还是礼貌微笑,只是毯子底下的手紧紧抓住何清晏的指头。

何清晏都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温柔。

屏幕上放着跟踪者东石兄弟的照片资料和狼蛛刺青,他慢慢更换一张张高清画面,轻声询问余若是否认识。

“我不认识这些人,可是??可是??。”余若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狼蛛刺青,喃喃地说:“??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个梦。”

“什么?所以若若你见过吗?你还记得是在哪里、何时见过这些刺青吗?”王钦在一旁听后激动的凑到余若面前询问,这个案子接连好几的月的调查都走入si胡同,王钦难免一时失了分寸。

余若不由自主退后了一步,懦懦的说:“??我一直??梦到。”

何清晏见状微微侧身,隔挡在余若身前,轻捏她软软的手心转移注意力。

“梦?一模一样的纹身?”王钦蹙眉追问。

余若点头,一0一样。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做这样的梦?”何清晏用低沉平稳的声线询问。

余若犹豫片刻,“??小学开始就有。”

通常孩子的梦不会如此具象,何况是如此繁复细致的狼蛛刺青,梦是记忆的呈现,余若很可能,是受害者之一。

何清晏思索一会问:“你愿意接受认知访谈吗?是一种回溯记忆的方法,如果你会反覆梦到相同且细致的情境,很可能是真实经历,大脑的保护机制将其封存,透过引导可以恢复记忆。”

但那并不是什么美梦。

余若当即摇了摇头,余光撇见有什么东西从文件夹中滑出。

那是一张照片,幼小的孩子躺在g涸的血泊中,面se青紫,没有灵魂的眼眸圆睁。视觉的刺激,在脑海中闪现画面,妈妈说错了,那真的不是梦。

何清晏还想说些什么,却见余若面露恐惧和悲伤,循着她的视线落在照片上,瞬间明白过来。

他0了0她的发顶,不动声se遮挡余若的视线,“别怕,拒绝也没关系。”

王钦一听就急了,“若若,任何线索对我们都是很重要的,你一定要??。”

何清晏当即给王钦一记凌厉的眼神,他也不想错过任何线索,但更不想用b迫的。

余若突然有些想哭,极度的不安涌上来,但她也感觉得出来这件事很重要,并不只是关乎她一人,深呼一口气,“??我愿意。”

她的声音都在发颤。

“何哥,那我跟你一起进行??。”王钦说罢开始着手准备。

何清晏低下头看着她因害怕而颤抖的肩膀,小手还攥着他的手指,“王钦,这次我自己来,你先和小陈继续筛查相似的冷案。”

通常面对证人或受害者会由男nv警员搭配询问,b起男警,人们较容易对nv警敞开心扉,何清晏之前多是与王钦搭档,顺便教导王钦询问、审问技巧。

但余若明显更需要已经建立起信任关系的人。

“好的。不过小陈好几天都临时请假了。”王钦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心急了,这次便不再缠着何清晏要在旁观摩,说完就离开。

何清晏带着余若来到询问室,让她放松靠坐在沙发上,闭上眼将注意力集中在他的声音,以轻柔的口吻调动五感,一步步重塑那个秋天。

身后柔软的沙发逐渐膨胀,包裹着她下沈,四周都很模糊,顶上传来何清晏低沉好听的声音。下课铃声响起,身旁的朋友叽叽喳喳说掰掰,路边栾树开着h灿灿的花,落地花朵映着夕yan,像是撒了一层橙h的糖粉,那天妈妈来晚了。

妈妈很忙,却还是坚持亲自送小余若上下学,那天也只剩几个人和老师在接送区等待,和朋友笑闹后的小余若脸颊红噗噗,她抱起鹅hse的小鸭水壶,咬着x1管喝水。

直到小朋友都走光了,妈妈还没来。

手机铃声响起,老师走远一些和对方交谈。小余若坐在长椅上晃着腿,一颗弹珠滚了过来,她蹲下身捡了起来,随后又有一颗、两颗滚了过来,小余若追着弹珠跑到转角。

他们抓住了我。

手脚不能动弹,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她被不平的路面颠得难受,不远处还有一个人,呜呜哭着,两人时不时会碰撞到一起。车上充斥着呛人烟味,前头两个低沉的男声时不时朝他们咒骂闭嘴,车门拉开后便被人扯着手臂拽下来拖行。

等待她的是封闭昏暗的密室,好多小孩挤在肮脏垫子上,哭喊着要回家。哭得最凶的孩子会被带走,再回来时像丢失魂魄,呆呆的没有生气。

密室里分不清白天黑夜,让记忆变得有些跳跃。

“父亲。”有人这么叫着,肥厚的手掌拍了拍她的肩膀,带有烟草和r霜的味道。每当他到来,所有的孩子就能够沐浴,换上纯白长罩衫,穿过幽长的彩se玻璃走廊,逐个领进有摄影机的房间。

不是所有小孩都能回来。

“要跟我走吗?”清冷年轻的声音问,向余若伸出的手修长苍白,蜘蛛图案盘踞在内手腕。

她不再回到拥挤昏暗的房间,年轻男子摘下一条链子戴在她脖子上,抚过后颈的手指粗砺冰凉。

再后来记忆更加破碎纷乱,地面随着爆破声震动,人们尖叫乱窜,枪声四起,烟雾中有人将她拦腰抱走。

记忆戛然而止,余若像溺水的人剧烈喘息,冒着冷汗,尘封的记忆似利刃般尖锐,割裂她的灵魂,压抑在最深处的无助感咆哮侵蚀每一个细胞,淹没所有理智。

她将身t缩成小小一团,颤抖捂着小脸,卷曲在沙发上,直至指尖泛白,全身都表露出极度的恐惧与无措。

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何清晏扣住她的手腕向两侧拉开,露出她掩藏的脸庞,大眼不安得颤了颤,泪水围着棕绿se眼眸打转,小巧挺翘的鼻子通红,她紧紧咬着唇,y是忍住泪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

这模样令人万分心疼。

何清晏凝望她的墨黑眉眼太过温柔,让余若下意识并拢手肘,试图掩饰自己的脆弱。可下一秒已被拉入宽大的怀抱,余若双手僵y地握成拳抵在他坚yx膛上,后颈上温润的手掌穿透发丝缝隙熨烫她的肌肤。

何清晏扣着她的后颈,将她按压在心房上,一遍遍抚慰着她,低低在她耳畔说:“没事的,没事了,你很安全。想哭就哭,不用忍着,有我在,没事的。”

x口处传来细细的呜咽声,余若颤抖的厉害,俯在他怀里释放压抑许久的无助。

她哭得有些迷糊,鼻尖嗅到何清晏身上好闻的味道,像夏日的海洋,强而有力的臂弯给足了安全感,心渐渐安静下来。

“好多了吗?”何清晏抚着她柔软的长发,感受到怀里的人呼x1渐趋平稳。

反应过来的余若将头垂得更低了,她从来没有如此失控过,第一次毫无保留地在他人面前宣泄情绪,窘迫的不敢面对何清晏。

“??好多了。”她咕哝着。

“好多了,那为什么不敢看我呢?”何清晏低下头想看看她的脸,他的声音又低又轻,x腔随着共鸣起伏。

男人温热的鼻息落在额间,余若慌乱地拉住何清晏x前布料,将脸埋了进去,带着鼻音小声说:“等??等一下。”迅速抹了抹眼角泪痕,正准备抬头,就看见何清晏的衬衫上留有晕开的哭脸,耳根和脸颊烫的厉害,急忙伸手擦拭,“对不起??。”

何清晏抓住余若的手,好看的指节抬起她的下颌,她眼睛哭的殷红,扑扇的睫羽sh漉漉,无不令人怜ai。

他用指腹轻轻擦拭泪痕,“不用对不起,你做得很好,你很勇敢。”

指尖薄茧的触感激的余若一颤,双手扯住深蓝se短袖的下?,上面还印有海市警署字样,眼眶又红了。

何清晏压下背,额头抵在余若发顶,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你还有其他亲属,尤其熟知你成长过程的长辈可以联系吗?也许他们会知道更多关于你小时候的事。”

余若点点头,掏出手机翻到堂姐徐韶的联络资讯,“??可是堂姐她现在不在国内。”

“没关系,先电话联络。”记录下来后他抬手看表,又重新把视线落在余若身上,极其突然地说:“我饿了,陪我去吃饭吧!”

余若愣了,清澈的眼眸透着茫然。

不等她反应就拉余若去拿她的物品,又将自己的薄外套让她穿上,过大的衣服穿出水袖的感觉,整个人又娇小了几分。

和组员打了声招呼,就带她走了。

何清晏隔着衣袖牵着她,重新穿过通往前门的长廊,往来员警很多,前门办事处也聚满了人,他将余若拉进臂弯里,护着她不被碰撞。

沿途遇到几个其他科的nv警围过来与何清晏打招呼,何清晏脚步并未停留,淡淡回覆,圈着余若继续前行。

不久后,待在档案室的王钦手机被提示音轰炸,各科的nv警发来角度不同的照片质问。

【何哥恋ai了?】

【王钦,你不是说何清晏没nv友吗?】

【这nv的是谁?】

照片中何清晏侧头看着余若的眼神极其温柔,眼角眉梢都带着浅浅的笑意。

王钦顿时一个头两个大,g脆关了静音,谁也不回覆。

离开警署时已经一点多了,街道上满满都是人。

警署所在的位置很特别,以警署为界,左手边是新规划的商业办公区,高耸的玻璃大楼林立,右手边则是住宅区。

住宅区不管何时都很热闹,不远处的绿地还有市集摆摊,商业区此时也赶上午休时段,打开的商务大楼不断涌出正装职员。

正是吵杂拥挤的时间,身旁一群上班族走来,不知道在聊什么,陡然高声尖叫欢呼,激动的大笑。

余若被吓的ㄧch0u,伸手捂住耳朵。

好吵,快停下来。

“余若?”他轻轻唤她。

何清晏见她兀自瑟缩,扳过她的身子,拉开捂着耳朵的手,将她自然披散的长发轻轻g至耳后。

男人指腹似有若无地刮蹭到耳廓,异样的搔痒引得余若轻颤,弓着脖颈向后仰,眯起眼想逃离何清晏的触碰。

瓷白细长的脖颈自领口处泛起红晕,一路攀升至耳尖,羞的一片粉se。

“唔。”余若忍不住溢出一声轻呼。

“别动。”何清晏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手从兜里掏出耳机给她戴上,打开降噪模式。

咚一声,世界安静了,喧嚣的城市只剩下朦胧回声,余若漂亮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棕绿的眼瞳满是惊奇。

何清晏被逗乐了,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笑的爽朗又张扬。

实在很可ai。

何清晏下巴朝一个方向努了努,口型缓慢地做出,【跟我来。】

隔着衣袖拉着她熟门熟路的穿梭在小巷子里,越走路越窄,最终停在一栋老式两层公寓楼前,门口挂着米se布帘,不远处白墙嵌了写着“虞洛巷”的木牌。

推开木门,内里飘来食物香气。

何清晏拉着她坐在最角落的位子,店面不大装修温馨,开放式厨房一览无遗。

何清晏凑近余若将耳机摘下收回充电盒里,“这家拉面店一般都是做外送订单,很少人会在店里吃,很安静的。”将一份菜单地给余若,从筷桶里挑了两双用纸巾擦拭后摆放好。“看看你想吃什么,平时吃辣吗?”

余如摇头,“不太能吃辣。”

何清晏点点头,随即跟她介绍了起来,余若指了其中一个,他便起身去跟老板点菜了。

回来时手里还拿着两个小菜,胡麻h瓜、柚子渍萝卜,“尝尝,喜欢的话,我们以后再来。”何清晏将碟子推到余若面前。

“谢谢。”余若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很清爽。

老板端来两碗白j汤拉面,一双眼睛悄悄打量着余若,“来,你们的拉面,这是大碗的。”放在何清晏面前,“何警官最近都没来,想说是有什么大案子,原来是去谈恋ai,nv朋友很漂亮耶!餐后招待你们布丁啦!”

“??不。”余若刚想反驳。

“谢啦!”何清晏也不澄清,只是笑着接受了。

他故意无视余若窘迫的眼神,忽然冲她眨了眨眼。

余若倏地低头撩开过长的袖子,埋头苦吃,两颊涨红。

汤头很浓很香,喝着肚子暖暖的很舒服,她好久没有到餐馆吃饭了。

看来很合胃口,余若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像小猫一样,何清晏忍不住想逗弄一下,“nv朋友,好吃吗?”

闻言,余若脸烧了起来。

“??我们不是??。”余若不知道怎么应对。

“不是什么?”何清晏夹起面条等她说完。

“??。”nv朋友,她说不出口。

何清晏嘴角轻扬,不再追问,安静的吃完拉面。

结帐时余若掏出钱包想付帐,却被何清晏将她ch0u出的钞票压了回去,“你是陪我吃饭,不用付钱。”

“可是,这样不好。”

“那你下次请我,好吗?”何清晏接过零钱收好,转头问余若。

“好吧。”余若只好妥协。

何清晏笑了,他发现自己在余若面前很ai笑,“走吧,送你回去,nv朋友。”

余若知道他在逗她,正经的说:“我们并不是男nv朋友。”

嗓音软软的,但是语气认真。

何清晏没说话,直到巷子口才忽然转身,压低背脊凑近她,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现在不是,那以后可以是吗?”

余若心脏狂跳,慌乱地问:“什么?”

“nv朋友。”何清晏直直盯着她,这次不再是逗弄,而是认真询问。

“我不??我不适合。”余若心慌。

“我觉得很适合。”他不容拒绝。

“可是?。”

“余若,让我待在你身边陪着你。”眉眼漆黑如墨,眼底的炙热像是要穿透她孤寂的灵魂。

余若只听见自己心跳如鼓,乱了方寸。

余若不知道自己怎么坐上计程车的,整个人懵懵的,一路上都被何清晏牵着走,高大健硕的身材所投下的影子,正正好能容下她一人。

他的手掌很大很暖,修长指节恰如其分的扣住她的掌心,在这sh热的下午,领着她踏入纷杂的世间。

“??余若??余若?”何清晏坐在身侧唤她,将她小手平放在自己的掌中,轻轻r0u着她指骨窝窝。

“什么?”她侧过头循着声音回望何清晏。

正好望进那对柔和漆黑的眼眸,他整个人躺进座椅靠背,偏过头低眉看着她,喉结随薄唇开阖滚动着,他在说着什么。

余若已无暇思考。

见nv孩始终没回过神来,清澈水眸毫无防备的呆望他,何清晏无奈的笑了。

“不要这么看着我呀。”何清晏伸手覆上她的眼睛,在余若耳边低声说,嗓音有些哑。

余若颤了颤,长长的睫毛轻轻搔刮着何清晏的掌心。

静谧的狭小空间响起突兀的铃声,王钦打来问他什么时候回局里,她在冷案案件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何清晏看了看窗外街景,“二十分钟。”

下车后,何清晏把人送上楼,他一定做对了什么,因为余若也始终牵着他的手。

“走啰,下次见。”何清晏捏了捏她软neng的脸颊,看着她转身进门,电子门锁提示落锁。

门内,余若贴着门,呢喃:“下次见。”

余若住的社区是较新的建案,保全完善,出入都需要有磁扣,或是保安确认带领,离警署只有八分钟徒步距离,何清晏花了点时间了解社区附近环境及安全si角,拍照后回了警署。

王钦正抱着一叠资料面向一块玻璃板疏理时间线,见何清晏进来打了声招呼继续手上作业。

“陈队还没到?”何清晏走过去看了一眼。

王钦看了眼手表,“大概再十分钟。”

何清晏点点头从墙边推来另一块海市地图板,根据余若的记忆逐一排查可能的建筑物。

人都到齐后,王钦展开二十到三十年前的案子,那些案件都是十多岁的男孩被绑架,随行的母亲被t0ng刺致si,三天后孩子的父亲会收到一通电话,内容是母亲被杀时的惨叫录音。

最早的案件可以追溯到一九九二年,手法与近期三起案件高度雷同。

“不同的是,新案件的男孩年龄更小,七到九岁,父亲收到的是孩子重复说【爸爸,我好害怕,快来救我。】”

何清晏也翻出其他国家类似案件进行对b,“根据冷案的伤口判断是过度杀戮,给父亲的录音内容有羞辱折磨的意思。新案件和其他在东南亚一带的案件应该是同一人所为,jg准的十三刀穿刺伤,第一刀就是致命伤,对于母亲没有过多折磨,给父亲的讯息是求救。更像是在重现命案过程,根据监视器画面显示新案的凶手年纪约在三十到四十岁,冷案与新案显然不是相同凶手。”他顿了顿,“但是两者之间有很大关联,新案凶手手法有条理,受过训练,很可能是冷案被绑架的男孩,后为狼蛛所用。”

陈队点了点头,“所有我们重点筛查冷案的受害者,应该可以找到这个代号影子的二把手。”

影子是狼蛛组织内唯一一个单独行动的成员,也是最年轻的,但在组织内被委以重任,只在首脑之下。

“走访这些受害人的父亲,看有谁这几年收到过信件或是奇怪的电话,新案件中男孩说的就是影子想对自己父亲说的,他会忍不住联络的。”何清晏逐步分析。

王钦作着笔记,“这些交给我。”

何清晏推来地图板,“根据余若的记忆,她被关的地方有大片的彩se玻璃走廊,符合这一特se的除了教堂之外还有麒金啤酒厂,与过去儿童绑架案地点交叉b对。”扒开笔帽,在地图上圈起几个地点,“这几处很可能就是狼蛛据点,我会着手排查。”

陈队蹙眉,“所以这些进一步证实狼蛛是从这里开始的。”

何清晏看着密密麻麻的调查板块,“海市,是一切的。”

“教堂我也帮忙调查。”陈队也是教徒,周末都会去教堂辅导弱势孩子,还组织了足球队,虽然是不同的教派,但是相互都有交流,由陈队出马,调查也会快一些。

“那再好不过了。”何清晏点头示意。

“小陈还是没消息吗?”陈队接着问,小陈是他们组的一员,叫陈跃,众人为区别都叫他小陈警官。

王钦拿出手机,“他只说这几天家里有事,明天下午就会进来。”

九点多何清晏才忙完一个段落,起身倒了杯水,翻看手机讯息。

里面塞满了家人、探员、导师和其他只见过一面的人的讯息,点开陆刑年的对话窗。

【星期一,四点十三,程津机场。】

何清晏简短回了收到。又看了几封重要讯息,往下滑找到余若的资讯点开,头像是单一克莱因蓝,没有任何资讯。

退回到与余若的空白对话框,输入【凌晨还要出门吗?】

【不用。】本以为要等很久才会有回覆。

【为什么都凌晨出门?】发送后将对话窗置顶。

【人少,b较安静。】

【在做什么?】

在做什么?

到家后余若扑在落地窗边的豆豆椅,呆看夕yan余晖。天空完全暗了下来,双手将自己拍醒开灯,抱起速写本又窝回窗边。

一直画着直到被讯息提示音打断,捏着手机凑近一些,对话框上署名何清晏。

速写本上连着几页都是那双好看修长的手和温柔的眉目,她反覆描绘着那个说要陪着她的人。

她在做什么?!

身上还穿着何清晏宽大的外套,他的味道沁着她的t温。

午夜十一点,何清晏一行人才离开警署。

即将入夏,下过雨的街道却有些寒凉,何清晏掏出手机查看,对话停在他的提问。

在那之后,余若没有回覆。

想起她细弱哭声,g净清澈的眼睛蓄满泪水,心里总感觉闷闷的。

斑马线灯号的提示音打断他的思绪,他收回抬起的步伐,调转方向。

【好安静呀。】

余若刚洗完澡,将外衣都丢进洗衣机里,手机传来叮咚声。

是何警官。

文字之下是一张有着下弦月的街景照。

何清晏站在路灯下,面前是余若住的景臣国玥社区,她的房里还亮着灯。他刚刚将买来的罐装饮料和宵夜分给在街角车内蹲守的员警,简短了解一下状况,早在核实余若的经历后,他已经和陈队提了保护计划,每天会有两班人轮流坚守。

余若的对话窗显示已读,对方正在输入,但等了很久都没有消息。

他确实有些急躁了,第一次如此强烈想将人抱在臂弯里,贴身护着,舍不得她流泪。

大概吓到她了吧。心想着,按了按后颈,还是拨了语音过去。

余若还在反覆写了又删,从没觉得词汇如此贫瘠,连一句话都不能好好完成。画面忽然跳出语音通话,犹豫一会儿还是接通了,低沉柔和的声音传来。

“余若。”何清晏轻轻唤着她。

“??何警官。”窗外的吹来的风很凉,可是她的耳朵却好烫。

“送你回来的时候有提过,今天开始会有员警在你家附近保护,员警资料发给你。”说罢,传过去几个员警的警证和车牌号,“我不在的时候,有任何事情可以先找他们帮忙,不要一个人,知道吗?”

只是那时候余若还在正愣中,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停顿好一会儿,轻软的嗓音清声说:“??你也在我家楼下吗?”

“嗯,我在你家楼下。”他抬头望着余若透出光的yan台,叹了口气,“??对不起呀,吓到你了。”话筒传来的声音有些磁哑,饱含歉意。

“没有,只是??。”

“只是?”何清晏问。

话筒静谧了好一阵,“余若?”

软软的嗓音颤颤的,“??我不知道怎么和人相处,我怕我不能??。”

“余若。”何清晏柔声打断她的自我否定,“我知道,所以试着依靠我吧。”

心脏像是要燃烧融化,脑海中他人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些嫌弃、厌恶,此刻都消停了。相遇虽然很短暂,但是他很轻易就能抚平不安。

一场下在她枯萎贫瘠内心的及时雨。

她没出声,却不住地点头。

“好吗?”何清晏的声音低沉轻缓,像是呢喃。

“??好。”小小的声音,几不可闻的回覆。

何清晏笑了,他能想像电话那头的她是鼓起多大勇气答应的,“谢谢你这么勇敢。”爽朗的笑声在夜晚格外分明,“明天有想去的地方吗?”

“有,需要去寄东西。”

“早上七点来接你,可以吗?”

“??可,可以。”

“嗯,余若,晚安,明天见。”何清晏一直望着她的yan台。

“晚安。”直到通话结束,余若还紧紧捏着手机,突然起身跑到yan台上,望着他离去的身影。

男人走到街角又回望余若家的方向,吓得余若一机灵,蹲坐在地上。

因为案件需要很长时间,何清晏另外在附近租了一间房,让自己住的轻松一些,步行到警署十五分钟,距离余若家很近的旧社区,陈旧的电梯只能容纳五人,房子虽小但胜在刚翻新完,安静整洁,新旧结合也有别样风情。

何清晏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瓶水,扭开喝几口又转身向卧室走去。床尾的墙面上挂了五幅装裱jg细得画,诉说着不同的故事,画中nv子表情各异,但都坚忍不屈又极尽温柔,这样的眼神总能给他带来安慰,驱赶梦魇。

不由得想起余若,那么害怕,却还是揭开尘封的伤疤,只因为可能可以帮助他人。

好想抱抱她,此时此刻。

以旁手机响起,接起来是陌生nv声,“何警官您好,我是余若的堂姐徐韶。”

“徐小姐您好。”

“收到你的语音留言,有些关于余若的事情想当面和您说,最快下周二我会与妈妈回到海市,如果方便可以下周二晚上见一面吗?”余韶的声音俐落清亮,毫不拖泥带水。

“好的,周二晚上见,时间地点等您确认班机后再订。”何清晏点点头,翻开行事历。

“好的,会尽快与您联系??何警官,麻烦您帮我多照顾余若。”徐韶犹豫片刻还是说出请求。

“请放心,我会的。”他说的很诚恳,莫名令人放心。

挂断电话后,何清晏再次打开余若的对话窗,倒在床上看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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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写文,前期进展有点缓慢,感谢各位的和包容。

如果可以,请给不吝惜赏些珠珠,各种鼓励都很需要,非常感谢!

这一夜何清晏难得做了一个好梦。

梦里余若埋在他的x口,细瘦的双臂紧紧环着他的腰,柔软的身t紧密贴附在他身上,nv孩的馨香萦绕鼻尖。余若蹭了蹭他的x口,噙着笑意抬眼看他,两颊漾着浅浅梨涡,下巴抵着他,甜甜叫着:“何警官。”

何清晏醒了,掀开薄被,下身直挺挺立着,顶端还吐着yet,他不是重yu之人,看着这么jg神的分身有些无语。起身将床单、薄被丢入洗衣机清洗,直直走进浴室洗了个冷水澡出来。

时间刚过五点十分,他换了身衣服就出门跑步了。回程时绕到余若楼下,和站岗的员警打招呼,并交代晚点会陪余若出门,让他们也去吃个早餐再回来。

“何哥,周五晚上要聚餐,交警那边问你这次会不会来?”其中一个员警皮肤晒得黝黑,手臂跨在窗沿询问。

每隔一段时间局里各部门会联合聚餐,除了值班员警都会参加,对警员来说是一个联络部门和放松的好去处,可以尽情喝酒释放压力。何清晏也跟着陈队参加过几次,都是意思意思喝一杯就走,从来不久待。

“你是帮交警问还是自己啊,交通科那群nv警不都冲着何哥来的?”驾驶座的员警用手肘顶了顶搭档,打趣的问。

黝黑的脸颊还是可见的染上紫红:“唉,就帮忙问问。”局里的人都清楚,自从何清晏来后,nv警参加聚餐变得积极多了,对于单身男员警来说倒不是坏事,毕竟他们工作x质特殊,大概只有同样身为警察或医护人员较能同感t谅他们。

“不去,陪nv朋友。”何清晏笑着说。

“喔喔喔~何哥,什么情况!”两个员警闻言乐了,在一旁起哄,“那些警花要是知道可是不得了。”

“什么样的nv孩可以拿下我们何哥?漂亮吗?”员警还在穷追猛问。

想起余若那jg致脸蛋,水光氤氲的棕绿se眼眸,“嗯,很漂亮。”不自觉咧嘴轻笑。

“也带嫂子来聚餐呗,给大家开开眼。”员警掌着方向盘,不si心的提议。

“下次吧,她不喜欢人多吵杂的地方。”何清晏拍拍车顶,又交代几句便往租屋处走。

【各位nvx同仁,你们的何警官si会了,放弃吧!何哥亲口承认了!转头看看身旁其他人吧!】员警转头就在群里公布消息,没几秒钟群里炸锅了。

何清晏回去冲洗了一番,换上轻便短袖和牛仔长k,今天开始要和陈队去走访教会,一切以方便行动为主。六点四十五已缓步来到余若家楼下,拨了语音过去。

太过紧张以至于余若有些失眠,天还未亮就起来梳洗,在房里来回踱步,心脏怦怦直跳,完全静不下来。最后跪坐在茶几前,身旁还有一大包包装好的包裹,状似祈祷般盯着几上的手机。

屏幕响起时,余若抖着捧起手机,按了几次才接通。

“早安。”低醇的嗓音在她耳边摩挲,耳朵又烫了起来。

“??早,早安。”nv孩软软地回覆。

何清晏向保安出示证件,乘坐电梯来到余若所在的十二楼,这栋的户型是每层一户,电梯门开往右转几步才是余若家门,“我在门口等你,慢慢来。”

余若:“好。”

何清晏:“余若。”

余若:“嗯?”

“别紧张。”何清晏轻声说。

通话结束后,余若慢吞吞地走到玄关找鞋子,深x1几口才推开门。

清晨的光沿着电梯左侧玻璃窗照shej1n来,何清晏侧身逆光而立,随开门声笑着望向他,伸出右手:“过来。”

yan光描绘男人刚毅的轮廓,像是散着金光的雕塑。

余若失神,愣愣看着他。

何清晏接过她手中提的大袋子挂在肩上,捧起余若的脸轻轻抚0,“睡得好吗?”

“还好。”余若侧过脸戴起口罩,遮盖满脸红晕。

何清晏g起食指,自余若露出的颈子滑向圆润耳垂,两指轻轻r0u捻可ai的耳垂,那里一片粉se。今天余若穿着一身浅绿棉麻的宽松衬衣和窄腰宽k,棕se长发随意拢在脑后,几缕发丝散在两颊边,看起来慵懒又清爽。

瓷白的肌肤轻轻一碰就泛起红晕。

令人ai不释手。

“握饭团可以吗?”何清晏g起她的脸问。

不适应这种亲昵感的余若微微眯了眼点头。

像小猫一样。

给她戴了降噪耳机,才牵着向外走,握饭团的店很近,走不到五分钟就到了。直直带她走到最里面的小隔间才坐下,摘了耳机又递上菜单让她先看着,何清晏到自取区倒了温水过来。

“有看到想吃的吗?”一边分着纸巾,边注视余若。

余若点点头,指了一个jr0u饭团。何清晏点点头到前台点餐,除了余若想吃的,他又多点了几种不同的饭团、茶碗蒸和萝卜清汤。

餐点很快到齐,何清晏将饭团分成小份,鼓励余若多尝试,见她很喜欢盐烤鲑鱼饭团和萝卜清汤,何清晏便将这两样推至她面前。

“太多了。”余若捏着手中饭团说。

“吃不完没关系,选你喜欢的。”从她手中拿过jr0u饭团,换鲑鱼的给她。

“可,可是,那个我咬过了。”她伸手想拦。

何清晏已经在她小小咬痕处咬了一大口,朝她笑了笑。

余若脸颊绯红,这算是间接接吻吗?

边吃着,何清晏看向身旁大袋子,里面装着许多纸筒状的物件,好奇余若是要寄给谁。

“那是我的画,要寄给买家们。”nv孩有些不自信的解释。

何清晏:“我能看看吗?”

余若紧张的想了想,点开手机相簿递过去,低下头:“画的??不是很好,还有很多不足。”

相簿里存取了许多创作手稿、不同阶段的画稿、成品及扫描后的数位成品。男人越滑越快,满脸震惊,“eir,你就是eir!”

“你??知道?”余若惊讶地看着他。

“嗯,我很喜欢你的画喔!算上这次拍卖,已经收藏六幅了喔。”两年前开始以eir为笔名的画家每个月二十八号会透过拍卖网挂出原画及手稿,在她的专属网站上还会出售限量印刷版,何清晏八个月前偶然被她的画x1引,无法自拔。

“你还真是我的特效药啊!”男人笑得坦荡爽朗,伸手0着nv孩脸颊,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她细neng的雪肤。

指腹传来的温度烫人,余若溢出一声轻哼,侧过头一缩,双唇微启擦过男人掌心。

何清晏喉头滚动,手掌下滑扣住nv孩jg巧下颚,左手撑在桌上,低下背吻了上去,这一吻极轻极浅,淡淡一啄。

她羽睫颤了颤,近在咫尺的脸棱角分明,下颚弧度锋利坚毅,他眉眼漆黑,一瞬不瞬盯着她。

下一秒,他又吻了下来,薄唇加重力道辗压着她的唇。

余若不自觉抖了起来,yan光照s下显得更淡的茶se瞳仁,清晰地映出男人的脸。

男人好看的唇低声笑着,毫不掩饰地展露g人酒窝。

再次吻下来,不轻不重地吮吻nv孩柔neng粉唇,绵长的让她忘了呼x1,缝隙中溢出难耐的呜咽。

“余若,你好可ai。”何清晏叹着,指尖还磋磨着樱唇。

手中饭团已经被捏得不成样,被吮吻过的唇瓣发麻,彷佛不是自己的。

青涩的脸庞满面通红。

影子又罩了下来,何清晏再次凑近。

余若以为他又要吻来,忙伸手推阻,双手却按上男人薄唇。

何清晏将额头轻轻抵在她发顶,右手扣住那双neng白小手,在绵软的掌心亲了亲,温热的气息令玉指蜷缩,这才笑着拉住她的手握起汤匙说:“吃吧,暂时不亲了。”

暂时?余若握着汤匙的手兀自颤抖,轻碰碗口叮当清脆。

“要我喂你吗?”何清晏已坐回椅子上,逗弄心慌的nv孩。

“不用,我可以??。”左手紧紧抓握右手腕,免强稳住汤匙,垂眼看着碗中萝卜,一点都不敢与男人对上眼。

“余若。”何清晏唤她。

“嗯?”偷偷抬眼看他。

“这里也有我的对吧?”何清晏指了指包裹。

“应该是,可是我不记得有写到你的名字。”认真回想了一下,如果有出现何清晏的名字她当时一定很惊讶。

“嗯,我用的是英文名字。”

余若依照他说的名字,很快找出何清晏的那份递过去。

何清晏没接,“替我保管吧,今天要去走访调查,晚上才会回来。”

“等我回来,好吗?”他问。

余若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用完早餐出来,路上已经满是奔赴上班的人群,何清晏提着袋子,左手将余若揽在臂弯里,健壮的手臂挡开他人的碰撞。

“走吧。”何清晏贴在她耳畔隔着耳机说,敏感的耳朵瞬间就红了,小手按住耳朵。

没忍住,亲了亲那如玉的手背。

她隐隐听见男人低笑的声音。

余若已提前写好快递单,直接走快速通道不怎么需要等。何清晏将包裹放上柜台,低下头用另一只手帮余若摘下耳机,无形中形成一个闭环,将她圈在其中。

背后温热的x膛,莫名让人感到安心。

第一次,余若觉得从容。

她转过身向何清晏轻声道谢。

何清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不谢。”

喧嚣的街道上,男人圈着nv孩,手掌轻搭在nv孩脑侧,逆着人流轻松惬意。流光滑过一座座玻璃大楼,缀在两人浮动的发丝上,斑驳树影随风变幻,时隔许久,余若在天光下好好欣赏了这熟悉又陌生的街道。

也是久违地,被人护在怀里。

耳机隔绝世界的繁闹,却也放大了心脏的悸动。

何清晏送余若到门口,将解锁后的大门拉开,半个身子拥着她站在玄关替她摘下耳机,一手将布袋递了过去。

在余若碰触到的一瞬,何清晏手臂微微用力将她箍在怀中,一手抚着她的脸颊,低头吻了上去。

这个吻绵长温柔,男人的气息喷洒在颊边,薄唇吮压nv孩水neng的唇瓣,手掌向下滑过耳垂,轻轻扣住余若后颈,温热指腹r0u捻羞红的耳垂。

脑中一片空白,余若在一阵缺氧中被放开,被按在男人怀抱中小口小口喘气。

何清晏抵在她肩窝,细细轻吻瓷白的颈子,最后hanzhu如玉的耳垂,低哑磁x的声音在耳边呢喃:“我走了,等我回来。”

余若在他温软话语中轻缓地点头。

男人又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这才不舍地退出半开的门。

门锁上的同时,手机传来提示音。

【晚上见。】余若看着屏幕上何清晏传来的讯息,抖着手输入。

【嗯好。】

何清晏笑了,心情极好。

“何哥,早,钥匙。”何清晏到警署时,王钦正好申请了外出车辆,将其中一副钥匙丢了过来。

“谢了。今天你走访完直接下班吧,跟陈队打过招呼了。”前一天何清晏侧写了狼蛛影子的身份,从冷案受害者中一个个与王钦筛选出十二个符合条件的人选。

“太好了,明早进来案件报告,你跟陈队什么时候出发?”王钦抱着一叠资料装进背包中。

“陈队来就出发,你跟谁搭档?”何清晏在一旁清点出勤装备和资料,看了一眼,接过王钦的背包,帮她调整卡住的拉链,“该换了吧?”

“唉,还可以撑一下。”拉链暂时听话了,王钦又来来回回扯了几遍,“陈队早上打来说调来刑事组的周丞延跟我搭档,小陈手中的线索也先转给我俩跟进。”

何清晏确认弹夹后,一一将装备别在警用腰带上,“周丞延?刚联合训练回来,之前是缉毒警的那个吗?”

“对,何哥认识?听说他之前办的案子也有牵扯上狼蛛,但是缉毒组那边的案子已经结了,几个月前就申请调来国际刑事科想继续调查。”王钦调整了下鸭舌帽的角度,“前天国际刑警组织的公文也下来了,局里也有意愿扩大调查,这才同意给陈队放人。”

看来陆刑年所在的国际刑警组织动作很快,短时间内就跟高层谈拢。

“之前培训有印象,能力不错。”何清晏记得他是那批学员中出挑的,“小陈手上那些查得如何?”

小陈最近事情多,连续请了很多天假,连手机都打不通。

王钦顿了一会儿:“我大概看了一下,基本没有什么有用的。”

何清晏听后点点头,“知道了。”

之前有线索指向狼蛛运送路线和相关人员交给小陈排查,但一直没查到什么东西,这本身没什么,线索很多时候不会有结果,有意思的是陈队的态度,毕竟小陈手头上没有太多工作,完全可以胜任这些公务。

“何哥,陈队说他在门口跟你汇合,不进来。”一个员警过来通报。

“收到。”何清晏将背包跨在肩上,拿起桌上鸭舌帽就往外走。

王钦也随后跟上,将专案小组锁上,忙问:“何哥,余若还好吗?”

“目前没事,结束后我会过去一趟。”何清晏压低了帽檐。

“亲自?不是有两班蹲点了?”王钦不解的问,这都要亲自出马?

“当然,贴身保护。”何清晏转头对王钦笑着说。

“该不会其他nv警说的是真的吧?是??嫂子?”王钦有些诧异。

何清晏笑得更深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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