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放了她吧!”
岳涉舟出了房门,反手拉紧门把,不让石澄?从里面打开,定定地看着向来尊敬的大哥。
“涉舟,开门。”
门内的石澄?拍著门板,一面想把门打开,可惜一只脚无法施力,毫无著力点之下,使得这举动更加艰难。
她虽然希望能得到岳涉舟的支持,却没想过要他代替她去面对媲美青面獠牙的岳怀广。
自己的仗得自己打!石澄?不放弃的使尽全身力气和门外那股坚定的拉力相搏。
“大哥,你不是一直想摆脱这女人吗?”
“不关你的事,让开,涉舟。”岳怀广眯起眼,沉声警告不曾反抗过他的弟弟。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但她的确办到了。
她成功的说服了一个意志坚定的岳家人,并且让他为她而战。
岳怀广相当不悦地拧起眉,他看着弟弟长大,却鲜少看过他会被谁说动而改变立场。
“大哥,离婚对你们比较好。”
看着大哥躁郁的样子,岳涉舟开始认同那女人的话了,这种婚姻继续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离不离婚是我跟你大嫂的事,没你的事,你下楼去。”
“可是”
“涉舟,谢谢你,让我自己来吧!”石澄?靠著门板,轻声说著。
这白痴女人!
岳涉舟皱起眉,道什么谢,说得好像是他好心帮忙,他哪可能好心帮她,要不是为了大哥的幸福,他管她去死。
“骂我的人不是她。”岳涉舟稍稍松了门把,决定破一次例为那个固执到家的女人辩解。
“这我会问她。”岳怀广扬起眉,沉声的回答。
“其实,那女人”岳涉舟眼底闪过一丝迷惑。“其实她不太坏。”
“是吗?”岳怀广哼了声。“这件事情我自己会弄清楚,涉舟,下去吃你的晚餐。”
岳涉舟谨慎地看了他一眼,才放开门把,离开门前。
看着弟弟离开的背影,岳怀广忍不住揉揉额际。
老天!他差点以为涉舟会要他保证不会扭断里面那女人的脖子。
因为他看他的眼光,活像他是个杀人犯!
而让他人格破产的人,正是里面这个
岳怀广一把开了门,瞪著险些被门撞上的石澄?,不客气地命令道:“出来!”
“闪开!”石澄?丝毫不示弱地回瞪他。
没教养的男人!
岳怀广注视著她无惧的黑眸一眼,退开一步。
“回我们房间去,我们最好聊一聊。”
下完圣旨,岳怀广独自往房间的方向走去,好像笃定所有人都会谨遵谕旨,叩头谢恩。
石澄?实在很不想听他的命令,但的确有事情需要好好沟通,所以她尽管心有不甘,还是一拐一拐的跟在后头走进两人的房间。
“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我相当的不高兴。”岳怀广双手环胸,倚著墙。
“难道我看起来就春风得意吗?”
石澄?坐在梳妆台前的椅于上,鄙夷地白了他一眼。
“石澄?,不准你用那种口气对我说话。”岳怀广冷冷地警告著。
“我一向不用这种口气对任何人说话。”石澄?瞄了他一眼。“不过拜你所赐,我学得很快。”
岳怀广眯起眼,有些疑惑的打量她。
怎么回事?小母猫发火了吗?
尽管之前他们相处称不上“融洽”她也从没用过这么不友善的口吻和他说话。
不过这么回想起来,她似乎常常因为愧对逼他结婚的事情,而有意无意地忍让他。
然而这想法才闪过脑海,他便很快地决定不去想它,他绝不能让自己心软,因为一切都是这女人自作自受。
“你最好解释一下刚才我进门时,你和丽芳争论的事。”岳怀广沉声地道,虽然涉舟已经跟他解释过,但他非要听到她亲口说不可。
“好。”石澄?明亮的黑眸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因为我随口骂了你弟弟一句话,你忠心耿耿的仆人气不过,试图抓破我的脸,就像你看见、你相信的那样,我就是爱无理取闹。”石澄?赌气地说完,等待著岳怀广的反应。
如果他气得出手打她,或冲上来掐死她,她一点也不会惊讶,不过比青蛙变王子更奇怪的事情却发生了。
那家伙那家伙居然扬起一抹笑,一抹不难看又很诱人的笑。
“你神志不清了吗?”石澄?被他的微笑弄得烦躁起来。
岳怀广态度的改变只因为他忽然发现,这女人生气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在乎他的看法,或对他的不信任感到受伤。
而知道她在乎他的感觉居然不坏!
岳怀广大步走向她,看着她无处可躲,又强作镇定的模样,不自觉让笑意扩大。
“你是真的生气了?”
岳怀广站定在她面前,弯下腰,一手执起她的下巴,脸缓缓地朝她贴近,在几乎要碰到之前停住,双眼望进她讶然的眸中。
“一点也不,我开心得不得了。”
尽管自己情不自禁,著迷似的离不开他锐眸的凝望,石澄?还是赌气的回答,只是气势弱了许多。
“你一直都这么固执吗?”岳怀广将嘴凑前,轻轻摩挲著她的唇。
石澄?恼怒地推开他,却发现他分毫未动,只好把身子往后倾。
“我的固执和你的脾气比起来还差得远。”她反驳著。
“是吗?我一直以为我很温和。”他执意地再度凑上她的唇办。
“你去死吧!”
石澄?瞪他一眼,再度推开他让身子往后倾,避开他纠缠不休的嘴。
“你真不温柔。”
这次岳怀广一手撑著梳妆台,一手固定住她频频往后仰的后脑,咕哝著重重吻住她。
她尝起来就像看起来一样甜蜜,岳怀广满意地想。
他回家前打过电话给齐医生,检查结果显示石澄?并没有严重脑伤到失忆的程度,但不排除是创伤后症候群导致的失忆,虽然失忆程度延伸时间过长,但并非无前例可循。
或许他该先相信她一次?
“不要背叛我。”岳怀广舔著她红唇的菱线低声说著。
当岳怀广想以舌尖顶开她柔软的唇办,大举入侵时,才察觉她抿紧了唇,无声地抵抗他的吻,睁眼,一双含著怒意和雾气的黑眸正直瞪著他。
要哭了吗?
岳怀广不甘愿地离开她的唇,疑惑地看着她。
“又怎么了?”
“不要用你的情绪左右对待我的态度。”石澄?咬著下唇,努力想平复自己的愤怒和不自觉受吸引的感觉。“我虽然欠了你很多人情,可是我不是你的玩具。如果你不愿意离婚,我会努力让摩擦减少,可是不要拿我的反应和感觉开玩笑,我不是你高兴就吻吻抱抱,不高兴就粗鲁对待的玩偶。”
石澄?不知道该不该说,总之,她说出口了。
他的喜怒无常让她感到受伤和惶恐,随著她的话语吐出,他的脸色一寸寸的铁青,直到笑容完全消失后,冷然的神色再度回到他脸上。
石澄?直望着他,眸光仍是那般笃定,猜想他会拂袖而去,然后数日不归,好让冷战延续下去。
岳怀广的确有一刹那想转身离开,可是当他看见她眼里的蒙胧时,那股怒气完全消失无踪。
并不是因为他被她的美丽或柔弱的模样融化,而是在那瞬间,他完全感觉到一种被误解的无助,那是他很久前就丧失的情绪,一种体贴别人心情的情绪
自从他在岳家和众人的期待下长成一个负责有能力的领导者后,他就离所有的人愈来愈远。
他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处理一切事务,包括人际关系,很久以来他已经无暇去顾及别人的感受。
直到这一刻,在她说出那些话时,他忽然能明白她的感受和怒气。
岳怀广深思的表情让石澄?感到不安,她稍稍挪动身子,看不出他深沉的表情究竟是想扑上来撕碎她,或是一言不发的走开。
“我知道了。”良久,僵硬的声音终于从他口中吐出。
石澄?讶异地合不拢嘴,觉得自己不是疯了就是聋了,看着岳怀广冰冷的表情,她几乎要觉得他说的话,那听起来像是示弱的话,都只是自己的幻听罢了。
“你说什么?”石澄?忍不住疑惑的问,想确定自己的神志清醒、五官功能健全。
“下去吃晚饭。”岳怀广忿忿地、有些不甘愿的说了声,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留下一脸错愕的石澄?。
谁说岳怀广和岳涉舟不是亲兄弟的?!
看他们如出一辙的“友善表现”她觉得陈丽芳那篇瞎扯蛋果然都是浑话。
一抹笑容忍不住扬了起来,她快速的跳起身,一跛一跛的往房外走。
或许在岳家的未来,没有她想像的那么糟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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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一如石澄?的期望,愈来愈乐观。
首先,她还来不及发挥强烈的正义感,陈丽芳就被岳怀广辞退了。
接著,从当晚起,岳怀广开始和她分房睡,虽然违反了当初的协议,但比起同睡半年的床,她非常不计较他的改变。
最后,岳涉舟那小鬼开始叫她“石澄?”虽然以辈分来说,这种改变实在没什么好得意的,但至少比“白痴女人”或“喂”好多了。
要把蛋白打到起白色泡沫直立?!
这又是哪国语言?又不是发胶?
石澄?靠在厨房流理台边,单手用打蛋器捞了捞水水的蛋白。
把这玩意儿打到站起来?!别说笑了!
门外忽然响起开门的声音,看样子是岳涉舟放学回来了,果不其然,不一会就看见岳涉舟背著书包从客厅前闪过,准备上楼。
“涉舟!”嘿!有救了。右澄?扯开嗓子喊住他。
那端沉默没回应,但不一会,岳涉舟那张心不甘情不愿的俊脸就出现在厨房里。
“干嘛?”岳涉舟还是一脸的酷样,简洁地问著。
“喏。”
石澄?二话不说地把那盆蛋白和打蛋器塞进他怀里。
岳涉舟莫名其妙的看着那盆透明的东西,皱起眉。
“这是蛋白,要打到起白色泡沫,直立。”石澄?一副专家的口吻命令著。
“我干嘛做这种事?”曾几何时这女人也懂得命令人了?
“因为你大嫂我,正在做蛋糕。”石澄?毫不客气地说。
“哈!”岳涉舟轻嗤一声,满脸不信。
“你那什么表情啊!我可是看得起你才让你帮忙的,别不识好歹了。”石澄?一面拿出面粉说著。
“王妈呢?”岳涉舟扬扬眉,脸上有丝笑。“你做这干嘛?”
“今天是圣诞节。”石澄?白了他一眼。
“又怎样?”答非所问的女人。“过洋鬼子节日做啥?”
“王妈和王叔都是基督徒,今天对他们来说当然是大日子,我就让他们放假啦!不过只放两个人不公平,所以其他人我也顺便让他们放假。王妈心肠好,还叫小忠帮你们这两个没心肝的家伙烤了火鸡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