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西装向来是他的统治区,温雅绅士中透着对权力的随意支配感。
但他没有看烟火,而是看着景稚。
景稚不动声色地转头,看着面前的陌生男人,男人预将自己的手帕收起。
但下一刻景稚却对他道:
“先生,我以为您是来嘲笑我的,所以没敢承认。”
闻言,男人的手一顿,他看向景稚,一秒后他微微一笑,再次向景稚递出自己的手帕。
景稚温柔地接过手帕,露出一个微笑,她这副我见犹怜的破碎感只是稍微用一用就能让人上勾。
“谢谢。”
“我叫商言霈,是非遗龚扇技艺的传承人,你呢?”商言霈面带微笑问道。
龚扇,买不起的中式奢品之一,被誉为“天下第一扇”,一把带画的龚扇至少上千根毫米大小的竹丝制编织而成,能做到真正的薄如蝉翼。
景稚眼底划过一丝惊讶,道:“我叫景稚,不过……我就是个普通人。”
景稚原以为自己这样说对方会不理解,哪想商言霈听后依然微笑地看着景稚,明亮的眼将夜空中的烟火映照出来。
景稚第一次看见这样纯澈的一双眼。
商言霈没再问什么,而是转身去看漫天烟火。
景稚收回眼,不动声色地去看站在人群中的傅京辞,她以为傅京辞会佯装不在意地去看烟火,却没想到傅京辞依旧在盯着她。
那种眼神,晦暗到令人看不透。
景稚缓缓对身边的商言霈开口,“听说龚扇只传龚家人,你却姓商……”
商言霈微微一笑,坦诚道:“这只是我在外的名字,我父亲是商家的,在龚家我还有一个名字。”
“原来如此。”景稚收回目光,“商公子,我朋友来找我了,我先失陪。”
“没关系。”商言霈微微一笑。
景稚说完那句话后将手帕塞入包中,然后朝傅京辞走去。
“傅先生在等我?”景稚打趣地问。
她看着比她依旧高一个头的男人,淡然自若的盯着那双眼,好似想揪出什么隐藏信息。
“景小姐人缘不错。”傅京辞语气没什么温度,他伸手矜贵地示意了下。
“和我走走?”
“好啊。”
景稚轻声道,尾音像是涟漪。
不知经过了多少位千金公子与小官儿,灯烛辉煌的鹿鸣殿内开始响起了吴侬软语的苏州评弹《秦淮景》。
位高权重的太子爷身旁跟了个妲己一样勾人的女人,这一幕自然是要惹眼夺目。
可偏偏这件事又让人看起来十分顺其自然,叫人又不敢过多猜忌。
景稚跟随着傅京辞,进了鹿鸣殿外从不进外人的寝殿……
比小官儿的厢房足足大两倍还多的寝殿,典雅的布置与暗藏其中的权贵感都在吸引着景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