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妈妈!她是鬼!”旁边响起了小孩的尖叫声,李芸下意识地抬起头就看见一个蒙住双眼往旁边妇女身后躲的小男孩。
妇女拉着他的手,一脸尴尬地对着李芸道歉,“对不起啊,这孩子就喜欢乱说话。”她这样说着,眼睛却不停地打量李芸隐在墨镜下的脸。
李芸慌乱地将纱巾围好,站起身转身就跑。
贺军愣在当场,直到李芸跑远了才反应过来急急地追了上去。
李芸双手紧紧地抱着头上的纱巾,埋着脑袋不停地往前冲,偶尔撞到行人,她抬头去道歉,又吓得人倒退。
她茫然无措,觉得没有自己的去处,直到她的胳臂被人拽进,被人一把拥进了怀中。
“老婆”贺军的声音沙哑低沉,他伸出手按在李芸的头上将她的脸压在自己的怀中。
“老婆”他又喊了一声。
李芸眨眨眼,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们回去吧。”贺军压着李芸的肩膀,头低下来偏着看她,“我们回去吧。”
李芸一直看着地面,眼泪直掉。
贺军又伸手去擦她的眼泪,说话的声音很小,似是怕吓着她般,“我们回家好吗?”
李芸望向他,苍白的脸露出了尖下巴。
贺军半边身体支撑着她,两人慢步地向来时的路而去。
……
事到至此,贺军与李芸依旧怜惜着对方。
“你恨他?”白莫开口,低声问着。
身边一阵凄厉的笑声过后,语气突然变得刺耳,“你以为,他是心甘情愿的吗?”
……
这件事没有任何一个人舒坦,相关人都过得兢兢战战。
对方家属有钱有势,明着暗着地挤兑两人,家里面的店很快就关门转让了。再加上赔钱治病,积蓄花的七七八八了。
修复面部手术是一个无底洞,需要大量的金钱去支撑。
没法,贺军只得另寻工作,着急时还会向朋友借钱。由此而来的,便是一波波的应酬。
贺军回得越来越晚,每次都是酩酊大醉。
李芸放下了一直绾在耳后微微束起的长发,她拨弄了一下,长长的直发披散下来刚好挡住那半张毁掉的脸。
她洗手做羹,做了满桌的菜。她摆了碗筷,安静地坐在一边等着贺军回来。
客厅里很静,只有时钟的滴答声,她没有开灯,任由窗外的灯光将自己的影子拉长。
时钟滴答地走,桌上原本香气四溢的饭菜早已变得冰凉。
她无事可做,又不敢出门,每天所做的事情便是等着贺军回家。
当最短的那根指针指在2的刻度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开门声。明显拿钥匙的手不稳,好久都没有打开门。
李芸起身去开门,门一开差点被贺军压了个满怀。
贺军咕咕哝哝地越过她,自己踉跄着走到沙发跟前一把倒下。
李芸关了门又拿了拖鞋去给他换,他满身的酒气,嘴里面絮叨不止。
李芸去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