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阳摇首道:“不是,陶氏姐妹回至京城后,一闻知是少侠妙计脱险,心急如焚,欲寻觅少侠下落,逼问艾某少侠现在何处,艾某诿称少侠行踪飘忽,捉摸不定。但不出江南地域”
严晓星接道:“是以她们姐妹二人强拉着艾老师南来寻觅在下行踪。”艾阳道:“少侠猜测不差,不料在宝应青阳庄为冷面秀士察出行藏,钱百涵小贼见二女貌美,戏谑嘲弄,引起一场拼搏,二女被冷面秀士暗算生擒。”
严晓星不禁面色微变道:“艾老师就该设法营救才是。”艾阳赧然苦笑道:“冷面秀士等一干匪徒隐匿无踪,艾某逼不得已赶来问计于少侠。”
严晓星沉吟不答,心下甚是作难,似此节外生枝,恐误了大事。忽闻邻舱传来萧文兰呖呖莺声道:“星弟,你难道无动于衷、袖手不管么?”
严晓星摇首太息道:“如在下猜测不差,冷面秀士等必还隐藏在宝应附近,他志在探明无极帮主行踪,艾老师不妨如此这般”附耳密语一阵。艾阳面露笑容,道:“少侠绝妙好计,如此艾某先走一步。”抱拳一拱,穿出舱外而去。
距江都之北五十余里麒麟村外黄澄澄骡马大道上,现出一双中年道者,形色匆匆,风尘满面,似经过长途跋涉。
村口上开着一家酒肆,柳阴下摆着八九张白木桌子,三张桌面上已坐得有过路的旅客,喝酒谈笑。那一双中年道者迳望一张桌面上坐下,店家走了过来,哈腰笑道:“两位道爷要吃些什么?”
二个约莫四旬开外中年道:“贫道虽是出家人,但荤酒不忌,打上三斤酒,有些什么现成的速速送上。”那年头出家人不忌荤酒敢情是骇人听闻之事,食客们均不禁多望了两眼。
但发现一双道者目中精芒闪烁,肩头带看兵刃,均悚然无语。须臾,店家送上一盘牛肉,一碟盐卤花生米,五斤汾酒,一双道者豪迈异常,酒到杯干,嘴嚼有声。片刻时分,五斤酒涓滴无存,盘底朝天,似尚未尽量,高声催送酒菜。
店家慌不迭地又送上酒菜,一双道者旁若无人地饮食。远处突传来一串奔马蹄声,隐隐可见一人一骑风驰电掣而来,荡起漫天黄尘。
一人一骑转眼到达村口酒肆,啊唷一声,勒住丝缰,翻身掠下一神态骠悍劲装捷服汉子,迳自坐了下来索取酒食后,两道炯炯眼神巡视了一眼,不禁一怔,缓缓立起,走在一双道者桌旁,低声道:“两位道长可是茅山伏魔祖师门下?”
“正是。”一道者目露惊疑之色道:“施主何从识别贫道来历?”汉子呵呵一笑道:“自家人还用问么?”
转而命店家将酒菜送来,坐下尽谈无关紧要之事。一双道者从汉子的眼色上瞧出用意,也不再问。过路的旅客逐渐不置留,一拨起身,一拨接踵而至。那汉子鲸饮了一杯酒后,道:“两位道长上下如何称呼?”
“贫道松净。”“贫道松慧。”那汉子微笑道:“在下田孟熊,奉敝上之命寻觅贵掌门,不知外界所传可是真情么?”松净答道:“均是真情,因敝掌门未知贵上下落,是以传出风声。”
田孟熊道:“贵掌门之策委实睿智无匹。”松净道:“贵上现在何处,掌门师尊因身怀秘图,必须慎秘行踪,贫道当回报敝掌门兼程赶来。”
田孟熊道:“敝上现在宝应青阳庄三家大户内。”一双道者倏地离座立起,松净道:“田施主请回报贵上,敝掌门三日内必然赶到。”说着掷了一锭白银,双双向江都城飘然如飞奔去。田孟熊在酒肆逗留片刻,酒醉饭饱离座而去,不料一条形如淡烟似的人影在林间疾闪而隐。
显然田孟熊之后有人暗暗跟上。青阳庄王家大户簪缨世家之后,富甲一乡,九进巨宅,房屋不下千百间,不亚王公宅第。
田孟熊奔回青阳庄王家大户,八字门墙前石阶上肃然巍立着一黑衣瘦长汉子,瞥见田孟熊返回,诧道:“田兄弟,这快返回莫非得了什么讯息么?”
“自然有讯息了。”田孟熊言毕,抱拳微拱,快步入内,七转八弯,到达一处月洞门门首。门内传来一声冷森语声道:“田孟熊来此何为?”田孟熊肃容答道:“奉了主人之命探听茅山伏魔掌门行踪已得,回报主人知道。”
“进来。”田孟熊慢步走入,只见一片葱郁庭园,风送清香,沁人心脾,厅轩外两株虹松铁鳞虬柯,凤翥飞攫,松下立有两抱刀大汉,四道锐利眼神炯炯注视着田孟熊身上。
他只觉气氛有点异样,跨入厅内,不禁面色微变,但见冷面秀士与钱百涵等五人寒着一张脸,目蕴杀机,端坐椅上,尚有一大汉跪着浑身颤抖不止,涕泪迸流,面色痛苦不胜。
田孟熊躬身施礼道:“属下奉命外出探明伏魔兴人行踪,在江都麒麟村与茅山门下松净松慧两位道长不期而遇。”冷面秀士沉声道:“你说明经过详情。”
田孟熊详细禀明经过,说时忽瞥见那跪着大汉眼色有异,他心内暗感悚然震栗,不知何故。冷面秀士道:“真如松净所言,茅山掌门人确取得陆道玄的那份藏珍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