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土长施一揖道:“学生魏醉白,奉敝帮主之命来此晋见少侠。”严晓星含笑道:“先生好雅的名字,真是人如其名,隽雅飘逸,魏先生请坐。”“不敢,少侠谬奖。”魏醉白欠身落座。小二端上一碗香茗后退了出去。
严晓星道:“在下虽然身在江湖,却志在寻觅父仇,不愿沾惹是非,故极力避免开罪武林朋友,魏先生奉贵帮主之命有何指教?”
魏醉白微微一笑道:“少侠此言差矣,身入江湖,焉能避免是非,据敝帮主所知少侠仇家不止一人,少侠日后必凶险艰危重重。”
严晓星神色微变,道:“看来贵帮主知道在下仇家是谁了?”魏醉白道:“目前尚不知情,有道是事不关已不关心,不过少侠倘须敝帮相助,敝帮耳目遍及天下,不难收事半功倍之效。”
严晓星面色冰冷,道:“这就是魏先生来意么?”魏醉白淡淡一笑道:“少侠是否知道你如何可救出杜姑娘及清风庵主之故么?”严晓星不禁一怔,道:“这个,在下不知。”
魏醉白道:“敝帮主曾是令尊旧识,但因敝帮主远游海外,一别十年,返归故园后才获噩讯,不胜慨叹,欣喜故人有子,念旧推爱,是以一无拦阻,反放人赐药。”
严晓星笑容满面道:“原来如此,请魏先生代向贵帮主致谢,他日若有所成,必当图报。”魏醉白道:“这倒不必了,学生奉敝帮主之命延请少侠入帮,不知是否有意?”严晓星顿然一愕,面有难色道:“贵帮主盛情在下心感”魏醉白忙道:“少侠是拒绝了。”
神色之间似现不怿。严晓星微微一笑道:“兹事重大,容在下慎重思考,再则在下与帮主毫不相识,焉能听信片面之词。”魏醉白怫然变色。
严晓星手掌一摆,道:“魏先生不必动怒,在下要请问先生,你我是否旧识,抑或知交?”魏醉白双眉一皱道:“你我素不相识。”严晓星淡淡一笑道:“那么贵帮主为何独派魏先生来此?在下何由相信魏先生确身在无极帮?”
魏醉白呆得一呆,道:“说了半天,严少侠仍然怀疑学生的身分?”严晓星道:“正是。”魏醉白道:“请问少侠,学生要如何才能证明?”
严晓星道:“那不难,在两个时辰之内,魏先生如果能将白眉老怪送来此处,在下当相信不疑。魏醉白面有难色,道:“白眉老怪江湖巨邪,作恶多端,凶残暴戾,少侠为何独要救他?”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在下对白眉老怪并无渊源,并无好感,不论死活在下都要。”说着微喟了一声道:“在下倘是贵帮主,擒囚白眉老怪确是一大大失策之举,不但得不偿失,而且招来一场非常横祸。”魏醉白不禁大感愕然道:“此话何解?”严晓星道:“贵帮之擒囚白眉叟是为了替武林除一大害,抑或有所图谋?”
魏醉白赧然笑道:“少侠似明知故问,敝帮主侵袭五凤镖局之故,目前大江南北武林人物几乎无人不知,为了夺取一本奇书。”“那奇书是否柴青溪手中所有?”
“不错。”严晓星冷冷一笑道:“奇书既为贵帮主所得,白眉叟生死已无关宏旨,谅贵帮主无法参悟书中玄奥,欲利用白眉叟将柴青溪诱来。”魏醉白愕然道:“不错,正如少侠所料。”
。严晓星冷笑道:“柴青溪既然甘心送与白眉老怪之意,正是欲你们双方残杀拼斗,白眉老怪生死于柴青溪何干?”
此乃一针见血之词,魏醉白猛然憬悟,暗然悟道:“帮主一再严令不得伤害于他,设法网罗入帮,此人才华卓绝,料事如神,令人折服。”
犹豫了一下,答道:“但奇书柴青溪就甘心舍弃不要么?”严晓星淡淡一笑道:“如贵帮主才智俱未能参悟书中奇奥,不啻无异废纸,未必柴青溪将书中精要之处摘去。”
魏醉白不禁默然,须臾,身形缓缓立起告辞抱拳一揖笑道:“学生告辞,少侠之言当面陈帮主。”
严晓星起身恭送出店外,俟魏醉白身影消失后,才转身进入店内,尚未步入厅内,即闻许飞琼银铃悦耳娇笑传来道:“星弟,杜姑娘复原了。”他身入厅中,即见杜翠云花容憔悴,目露幽怨,盈盈一福道:“贱妾拜谢公子救命大恩。”
许飞琼、于中凤伫立厅角,嫣然含笑。严晓星俊面一红,忙闪身开去,道:“不敢,姑娘为报亲仇,不惜与凶邪虚与委蛇,虽志行可嘉,却未免操之过切,在下亟愿相助。
但请姑娘暂且忍耐,俟时机成熟时,在下必传讯姑娘共图大事。”杜翠云幽幽一笑道:“公子此言当真否?”严晓星正色道:“在下一言既出,决无更改之理。”杜翠云默然不语,又盈盈拜了下去。
严晓星诧道:“姑娘,你这是为何?”杜翠云道:“贱妾先行拜谢。”眸中不禁一红,泪珠似断线般流下,神色幽怨无比。严晓星忙道:“姑娘不必如此”
许飞琼突闪至严晓星身前,道:“言多必失,须知壁缝有耳。”严晓星知许飞琼恐伏建龙藏身暗处,笑道:“无妨,此人回去了。”说着目注杜翠云道:“姑娘属下久望不见姑娘返回,心中必忧思焦虑,似宜早早赶回。”杜翠云用罗袖拭净泪痕,道:“那么贱妾拜别了。”翩若惊鸿般疾闪出厅而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