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朽却不能有负阁下德意,请察视老朽右肩背以下。”严晓星也不再言,因老者侧身而卧,显然不能平躺睡下,轻轻撕破肩衣,只见肩背下一片紫肿,触手软腐,灼热火烫,暗暗一惊,道:“老丈是受了毒器毒物暗算么?”
“正是,事前不知,事后已属不及。”严晓星叹息一声道:“此伤非但药物无法奏效,而且不能施展刀圭之术剜除腐肉,已蔓延侵及内腑,幸亏老丈内功深厚,换在别人,恐难活到现在。”乔五冷笑道:“这话何要说么,未免多余。”
严晓星冷冷一笑,望了乔五一眼。乔在只见严晓星目光如挟露刃,不禁悚然而惊。严晓星以迅疾手法,在老者背上点了十数处穴道,沉声道:“乔兄,有劳数位将木排放之中流,在下施治时不宜受到惊扰。”
乔五迟疑道:“阁下有此能耐么?”严晓星冷笑道:“事已至此,在下只有尽人事而已,不过早一刻施治,就增一分活命希望,那就视乔兄等要不要这位老丈活着了。”
乔五忙向同伴一示眼色。两人如电闪出排外。严晓星知道乔五不放心自己,暗暗一笑,徐徐伸出右掌,紧柢在老者“命门穴”上,紧闭双目。水声潺潺,木排已顺流而下。
乔五张大着双眼,静观其变。约莫一盏热茶时分过去,忽听老者呻吟出声,但经受不住痛苦,满面豆大汗珠爆出,却面上渐见血色。乔五似已瞧出老者已有转机,不禁喜形于色。
须臾,老者忽睁目说道:“乔五,快准备几条清洁汗巾,若见我伤处溢出毒水,即拭净替换洗濯,免沾染奇毒。”
乔五闻言一闪而出,又匆匆闪入,手中拿着数条汗巾,目光注视看老者伤处,只见伤处渐渐溢出腥臭黄水,乔五忙用汗巾替换拭净,棚外忽闪出一短装汉子与乔五帮忙替换洗濯。一个时辰过去,紫肿尽已消退平复,转为灰白。
严晓星长吁了一声,睁目立起,从怀中取出一柄裁纸小刀,刃口奇薄寒光闪闪,只见他又取出一支镊子,以小刀轻轻划开伤处,镊出三根毒棘,轻轻叹息道:“此人真用心歹毒无比。”老者道:“阁下”
严晓星忙道:“老丈此时不宜说话。”立即在囊中取出一瓶药膏,以手指挑出涂敷伤处。乔五只觉一股沁人肺腑清香,扑鼻送入,道:“好药。”
严晓星微微一笑,另取出一粒朱红丹丸,喂服老者后说道:“老丈请安心静养,三日后便可行动自如了。”忽间棚外有人唤道:“乔五,有人来了。”乔五疾闪而出。严晓星知强敌追踪已至,接踪迈步出去,只见一艘小舟由侧向急驶往木棚撞来。
船首峙立着三个面目森冷锦衣短装汉子,眼中凶光外射,嘴角噙着诡谲笑容。船行似箭,转瞬迫近木排,三人纵身腾起,宛如飞鸟般掠落在木排上。乔五等人立时便要出手。
“暂别妄动。”严晓星冷笑道:“想不到这江面中竟出了劫匪。”面如锅灰汉子凶眼环睁,喝道:“胡说。”
严晓星道:“既非劫财,便是冲着在下来的了,但在下似想不出何时与三位结下怨仇。”那汉子道:“尊驾错了,我等乃找这木排主人。”
严晓星道:“在下就是这木排主人。”三人不禁一呆,那面如锅灰汉子双拳微抱,道:“区区阎良,江湖人称海底蛟,武林中事凶险异常,尊驾犯不着与人助拳。”
严晓星微笑道:“阎朋友说话予人茫然不解,在下初出江湖,与武林中人并无交往,亦未身怀金银财宝,看来三位朋友找错了地方。”说着右掌虚扬。
小舟上尚有一名驾舟汉子,傍着木排顺流而下,突然哼一声,倒翻入水中,冒了两冒便已无踪,小舟无人操作,立时打了个旋转,急离木排开去。
二个汉子不禁面色大变,知遇上劲敌。阎良狞笑道:“我等找寻一位柴青溪朋友,本无心与尊驾结怨,不料尊驾心辣手黑,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对。”严晓星道:“今日谁也别想活着离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似三位如此无事生非,必非善类,再说木排上并无柴青溪其人,三位恶贯满盈,倒不如引颈就戮,可免除不少痛苦。”
阎良身侧一黄发汉子霍地拔出钢刀,寒光如电向严晓星劈去,刀沉力猛,带出一片啸风之声。
严晓星身子微微一侧,右腕疾旋,一式“叶底摘桃”迅疾无比扣住了对方腕脉要穴,只听克察一声,黄发汉子一条右臂被生生扭断。严晓星左腿急出,踢在黄发汉子心坎重穴,一声凄厉惨嗥中带出一股血箭,身形踢飞起半空倒栽,入江水沉没。
阎良等两人心神皆凛,厉喝一声,双双扑向严晓星,四掌迅厉,劈向要害。严晓星身形奇快一转,劈开两人,巧踏迷踪步双掌迅似奔电分向两人胸后按去。
只听两声闷哼,双双仰面栽入水中。严晓星忽瞥见上流急驶而至一艘梭形小艇,艘头上立着一身着青袍长髯老者,迅忙中又察觉乔五等三人面色青黑,目露凶光,情知有异,暗中发出三缕银丝,奔向乔五三人印堂要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