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年道:“必是无极帮主已知阴谋无法得逞,不惜灭口,对一双门下点毙,此刻必是人去室空,我等徒劳跋涉一场。”
暗中忽闪出一条人影,带出一声阴恻恻冷笑,手出如风,点向姜大年死穴。姜大年心中大骇,只觉来人身法非但迅快如电,而且指风奇奥绝伦,无法闪避开去,暗道:“我命休矣。”
哪知来人出手迅快,撤招更快,宛如察觉有异,鼻中冷哼一声,潜龙升天冲霄腾起,刺入夜空中,疾如流星划空而杳。
吕鄯怔了怔神,问道:“老二,伤了没有?”姜大年苦笑一声道:“未曾,他来得怏,去得也快,不知为何此人手下留情。”吕鄯冷哼一声道:“他未必会手下留情。而是为了保全自己性命。”
突然压低语声道:“此刻严老弟必隐在近侧。”姜大年心中暗暗一惊,道:“那么此人必是无极帮主无疑。”吕鄯道:“真象未水落石出之前,不可胡乱猜疑,我等前途维艰,必须慎重才是。”
同行两人已早自扑入宅内,片刻疾掠而出,道:“此屋已是空宅,咱们快走。”四条人影一闪顿杳。
北京城南厢,一条冷落僻静的短巷内,可见一幢古老大屋,四进厅堂,幽暗闲静,窗户均为棉纸裱糊,布设陈旧朴实无华,一条身影疾掠入厅,现出云中怪乞孔槐,两道锐厉眼神四巡了一眼,嘴角微现笑容,双掌交击了数下。
只见十数条身影鱼贯由天井上掠落。淮上隐叟祝秋帆笑道:“老化子何从觅得这幢空宅?”孔槐双眼一瞪,道:“是老要饭的花了近二百两银子买下,你别不长眼。”
祝秋帆道:“好,祝某只道你身无长物,至死两手空空,看来你还是有心人,广置产业欲面团团作富家翁了。”孔槐也不理祝秋帆,望了萧文兰诸女一眼,笑道:“左厢房内陈设颇佳,姑娘等且入内歇息,少侠片刻即至。”
萧文兰嫣然一笑道:“晚辈等暂不奉陪了。”同诸女进入左厢房内。室中菱镜妆台犹新,共有两榻,流苏罗帐,褥被鲜丽,案头陈设古玩,无一不是价值连城之物,许飞琼取起一只玉马,洁白晶莹纹理细密,栩栩如生,摩挲把玩,爱不释手。
萧文兰见许飞琼仍是黑衣蒙面,笑道:“姐姐现在可恢复本来面目了。”许飞琼微微一笑,揭下蒙面乌巾,现出明眸皓齿,俏丽无俦面庞。萧文兰不禁一呆,笑道:“难怪星弟心有所属,梦魂萦牵,委实我见犹怜哩。”许飞琼顿时玉靥飞霞,嗔道:“兰妹妹,你是怎么啦,你自己与星弟有肌肤之亲,非他莫属”
话尚未了,萧文兰已羞不可遏,莲足猛跺,扑入许飞琼怀中不依。雷翠瑛站在一旁,嫣然含笑不动。三女数日来相聚至亲如姐妹,无话不说,心目中仅有严晓星一人。半晌,许飞琼娇喘笑道:“好啦,万一有人撞了进来成何体统,星弟何时才能返回?”
萧文兰纤手一掠微乱云鬓,叹息一声道:“惟有星弟恒心毅力,才能如此沉稳若定,身负血海大仇,丝亳不乱,抽丝剥茧,绝不妄杀一人,天后官线索已断,尚须从头作起,对头人又是诡诈歹毒江湖巨擘,稍一不慎,恐堕入泥淖深渊中无可自拔,是以星弟常说不可因一已之仇置整个武林入万却不复之地,此乃斗智之局,棋差一着,满盘皆输,故星弟筹思如何逼使无极帮主走投无路,自堕罗网。”
许飞琼嫣然一笑,道:“这个我已尽知,此刻无极帮已如箭在弦,不能不发,在武林中必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而我等应以不变应万变,蛰伏坐待良机”
忽闻门外传来一清朗大笑道:“琼姐说得极是,我等何不趁此良机优游些时,围炉夜话,安享纳福。”许飞琼盈盈立起,含笑道:“话说得虽好,未必是你由衷而发。”
门帘扬处严晓星已闪身而入。雷翠瑛星眸凝注着严晓星,见他仍是赵春城模样,不禁大感失望,眸中隐泛幽怨之色。
严晓星望了三女一眼,欠身坐下,道:“琼姐,你知在那所大屋外杀人灭口的无极帮高手是谁么?”许飞琼似感一怔,诧道:“你如何知道的?”
心中似知严晓星必然知道此人来历,不由自主地走近严晓星身侧。严晓星立起附耳密语道:“无名恩师。”许飞琼花容失色惊道:“竟是他么?”
严晓星点点头道:“他老人家袭击姜老英雄之时,出手看似辣毒无比,其实却预留分寸,小弟暗中情急施展师门掌法,他老人家从掌力中猜出小弟来历,故不接而退。”
许飞琼微颔螓首道:“如此说来确是他老人家了。”萧文兰雷翠瑛二女只觉丈二金刚浑然摸不着头脑,目露茫然之色。
严晓星见状笑道:“二位姐姐日后自会明白。”萧文兰笑道:“星弟,你怎么还不恢复本来面目?”严晓星闻言道:“兰姐姐不提醒,我还真忘了。”
说着就动手,恢复了本来的面目,三女看着严晓星的俊面,心头泛起涟漪无数。严晓星怎会不知三女之情,见状心头暗叹一声,知道已是无可避免的事情。